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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05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志愿文学征文获奖作品 连载之一

善德薪火路(报告文学)

游磊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3月05日   10 版)

    一个从偏远乡村走出来的普通农民工,他的一举一动却最能牵动着家乡近800名鳏寡孤独老人们的心;

    他凭借什么能耐?引领着家乡一万多名农民工兄弟每年可挣取2亿元的劳务收入;

    他心怀什么信念?曾先后获得“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道德模范”、“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

    他究竟做了什么?还当选为党的十八大、十九大党代表和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会委员;

    他身上有着怎样的动人事迹?曾先后7次受到习近平总书记的亲切接见,还被李克强总理赞誉为“中国农民工的杰出代表”;

    ……

    他,就是中建七局一公司项目经理、信阳市潢川县双柳树镇驻郑州农民工党支部书记黄久生。

    为解读他人生奋斗的历程,探寻其善德薪火之路,笔者冒酷暑、顶炎热,从郑州到信阳,去潢川、赴双柳、转晏岗,辗转千余里,走访数十人,所到之处,所见所闻,令人震撼。那些鲜为人知的答案终浮出水面。

    时间推移到1971年的隆冬时节,这一年似乎比往年更加的寒冷,河南信阳潢川县双柳树镇晏岗村周围的大地一片灰黄,风呼啸着夹杂着雪花,卷起悬浮在坑洼阴湿沟底上的残叶,一阵高似一阵地抛向空中,和着声声凄历的哀嚎,让人肝肠寸断,无比哀恸。

    村中一中年农妇带着遗憾和不舍,撒手人寰。

    乡亲们眼泪汪汪地为她料理完后事,又无不为她撇下的三个年幼的孩子感到难以言状的揪心和不安。

    去世的中年妇女,就是黄久生的母亲。那年黄久生才刚满6岁,身边还有一个4岁的妹妹和年仅2岁嗷嗷待哺的弟弟。

    由于生活难以为继,父亲听从了乡邻的好言相劝,出于无奈只好把两岁的弟弟送了人。

    “弟弟还小,临走的那天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愿离去,我和他一起扯着嗓子哭,后来还是大人们硬掰开我的手,把他抱走的”。坐在我对面的黄久生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已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父亲为把两个年幼的孩子养大成人,只好走街串巷,靠给人家补锅镶瓢维持生计,这样一来,就很少有常年待在家中照管他和妹妹俩。家,对于那时的黄久生来说,仅剩下的只是一座风雨飘摇的两间破草房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妹妹。

    “母亲临终前把我和弟弟妹妹托付给了邻居吕中秀大娘,吕大娘只说了句你放心吧,以后只要有我家孩子吃的,就不会让你的孩子饿着。”黄久生擦了擦心酸的泪花哽咽着。

    这些年来,吕中秀老人没有辜负这句看似简单的承诺,艰难的生活面前,她没有委屈久生他兄妹俩。

    黄久生清楚地记得,母亲离世后第一个春节的除夕之夜,是吕中秀大妈把家里仅有的20个过年的白面饺子,偷偷给他兄妹俩端了5个。

    那5个白菜肉馅饺子,是迄今为止他和妹妹认为所吃到的最香、最有味的饺子。

    1976年的冬天,兄妹俩没有棉鞋过冬,冰天雪地里,兄妹俩脚上的单鞋都张开着嘴巴露着脚趾头。是邻居叶先珍大婶连续熬了两个通夜,为兄妹俩赶做了两双厚实的棉鞋。

    今年6月28日上午,在黄久生老家的院子里,当我问及乡邻照管久生兄妹俩的往事时,留存在年愈八旬的吕中秀老人记忆里,剩下的依旧是声声的心疼。我见到这位已被黄久生改称为“妈妈”的淳朴老人,眼里噙满泪花:“我,九岁没了爹妈,见不得没了娘的孩子受苦。”

    苦难中,是心地善良的乡亲们伸出了一双双温暖的手,拉扯、帮衬着兄妹俩度过了人生最为艰辛的岁月。

    其实,帮衬他们兄妹的又何止是知名知姓的街坊邻居,那年月,十里八乡的好心人知道他们兄妹所处的情境时,都曾明里暗里接济过他们。

    黄久生清晰地记得上初中一年级时,每个学生需要交一块八毛钱的学费。求学若渴的他也只好靠上山捡柴火,走十几公里的山路挑到镇上卖给炸油条的,炸油条的老乡见他肩膀上磨得尽是血印子,二话不说就收下了。其实他知道,那点柴火在那个年代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人家这是在可怜他、帮助他。

    就这样,东家一碗稀米饭,西家一块窝窝头,这家一碟腌咸菜,那家一件旧棉衣,不言不语中传递的温暖之情,默默无声中给予的滴水之恩,使他自小就感受到了这温暖的一切,这些也成为了这个苦命孩子童年生活中最永恒的记忆。

    来自乡亲们的这份温暖,这份温情,一点一滴都在他幼小的心里播下了仁义、良善的种子。虽然他小时候自卑得很,不肯吭声,见了人一句话都没有。但每个帮衬的过他的人,他都清晰地记得,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想方设法回报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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