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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4月02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庆群谈志愿文学之十

与《绿皮书》一样,这个灵感也来自真实的故事

徐庆群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4月02日   08 版)

    “灵感来自真实的故事。”这是电影《绿皮书》开场的一句话。

    我的所有关于“志愿文学”的灵感,也同样来自真实的故事。那我就接着讲“志愿文学”中那些真实的故事。

    2005年夏天,我从贵阳飞往武汉接着去采访,乘坐的是半夜的航班。那天夜里,我一个人,拉着一个箱子,背着一个双肩包,拖着一具风尘仆仆的身躯,在贵阳机场候机厅里来回游荡。突然,我发现很多人都盯着候机厅墙上挂的电视机,目不转睛地傻笑着。原来电视里正播放一个娱乐节目,叫《超级女声》。这个节目的内容、规则及其彰显的理念,对当时人们的价值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颠覆,不论是褒还是贬,总之它受到大众潮水般的热议和追捧。

    它对我的冲击除了那不走寻常路的招数、打着擦边球的审美,更是那电视内外汹涌的近乎癫狂的娱乐。后来听到一首歌,叫《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那时候,当然直到现在,大众对于娱乐,都有一种要死就一定死在你手里的疯狂。越是热闹,越是孤独。越需要娱乐,越说明贫瘠。

    我拉着箱子,背着双肩包,拖着风尘仆仆的身躯,在贵阳的夜色里,站在喧嚣的机场候机厅里,我感到世界是那么空旷和寂寥。我听到的是,风吹过坚硬的黄土高原,雨打过深山里的百里杜鹃;我看到的是,清晨4点跋涉在山路上的红领巾,月光下朗朗读书的西部少年。我的身体被撑得满满的,像一个待产的孕妇,要生了,要生了,是的。

    每次从西部采访志愿者回来,我都觉得自己要生产一次。因为我的肚子里装着无数孩子,那是无数志愿者和孩子的无数愿望。

    我也盯着电视画面,但是眼泪夺眶而出。我哭,不仅在西部,在路上。每次采访完回到北京,我通常会坐在西三环辅路的马路牙子上,望着车水马龙,大哭一场。

    为什么?因为我的无力,我没有能力改变西部乡亲和孩子们的命运。那我该怎么办?做一个愤怒的青年、一个批判现实的作家,狠狠地谴责那些只知道用至死的娱乐麻痹自己的人们?大声嘲笑那些被认为不够聪明、不够勤劳才因此贫穷的人们?

    那么,如果这样,我和别人还有什么区别?

    我和别人当然有区别,我不是作家,也不是知识分子,我只是一个青年志愿者。我认为,每一个从事“志愿文学”的人都应该是一名志愿者。我是带着志愿精神、本着志愿服务的理念去采访志愿者的。我的笔也应该流淌着“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志愿精神。那么我的文字就应该彰显阳光和大爱。管什么“超女”“娘炮”,做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首先为自己做一些正直的真诚的事。如果每个人都这样,世界会是什么样呢?

    电影《绿皮书》讲的是1960年代,一个意裔白人为一个非裔黑人钢琴家当司机,在美国南方巡演的故事。白人与黑人,富人与穷人,在不断碰撞中消除隔阂。“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应该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这是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话。在《绿皮书》中白人托尼说,“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问问自己为自己做了什么?”我以为,托尼的话比肯尼迪的话更有深意。

    从创作“志愿文学”的角度来说,我管好自己的笔,写出美好和壮丽的文学,就是我应该为自己、为国家做的事情。

与《绿皮书》一样,这个灵感也来自真实的故事
我给两个小孩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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