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上的行吟（散文）

    对于一直未曾实现的愿望，我却忽然如愿获得。

    这当然是针对青海而言的。尽管是相距并不远的邻居，从甘肃到青海的梦，我却做了好些年。

    高原上的蓝天白云和广袤的青草牧场经过歌唱者源源不断地传递出来，在大街小巷抑或乡村部落火热地宣泄着激情的时候，我总是凝望着高原上的那一片天空，想象着她是怎样的蓬勃、怎样的澎湃、怎样的与天接壤尔后幻化诗情画意以及富饶辽阔。

    我是奔着青海湖前往青藏高原的。

    我以为，青海的天空是高远的；青海的天色是湛蓝的。然而，却不是。大块的黑色的云朵集结成团，形成厚重的云层，一直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从海东地区的平安县开始，漫天的乌云就在空中连结成覆盖青海大半地域的黑色压抑，并且毫无退缩地持续着。

    西宁的夜晚似乎看不到热闹，或许我们进城太晚错过了热闹。街道冷清到有点不像“省会”，霓虹灯尽管炫彩闪烁，车流不停涌动，店铺也敞开欢迎，不免还是缺少一种都市的繁华气息。两个年老的红衣喇嘛站在路边，正等候着最后一趟公交的到来。而西宁的清晨，依然没有改变我对她的第一感受。当友人都酣睡于昨夜有些潮湿的宾馆床铺之上时，我独自步入西宁的大街，预想观察一下一天里最早的西宁。时针已快指向8点，大街上还是冷清的。天空依然漂浮着厚重的云层，似乎暗示新的一天并不会有太多新意。然而，我还是发现了西宁清晨的焦点：在一溜十多间亮着灯光的店铺内，悬挂着数十只“白条羊”（宰杀后清理干净的整羊）。那些肉色肥美的“白条羊”仿佛一下子就提供了有关青海、青藏高原、青草牧场等等词语的丰富信息。

    直到去往青海湖的路上，我才明白了我的“原以为”的确是有点“冒失”了，青海的天空除了极其湛蓝，还绝对是高远的、深邃的、厚重的。巴多国家体育训练基地的巨幅标语刚从眼前掠过，远方山顶的皑皑白雪就直逼眼目了。本想停车拍摄两张夏天里的雪景，可刚一打开车门，就被寒冷震慑了。

    应该说，青藏高原才是真正的色彩鲜明。天空的乌云密布与独当一面的高大山脉顶端的积雪连接成一道云雾缭绕的、黑白相间的厚重的屏障，而半山腰和山脚下一望无际的牧场则泛滥着淡青色的湿润；从牧场延伸出来，靠近公路尺许高的金黄色牧草却表达着另一个季节的繁荣结果；稀稀拉拉的一团一团的红瓦房，点缀在牧场的山麓，增添着生命的张力。

    一直向前的道路永远是畅通的。

    青海湖的路程越来越近，漫天的大雨也越来越猛。

    大约是天气的原因，青海湖的游人比我想象的要少。毫不偏激地说，青海湖的确是美丽的。清澈的泛着白色的湖面于平静中张扬着她的博大与广阔。两只也是乳白色的水鸟舞动着轻盈的姿态，从湖边掠过，直抵湖水蔓延的深处，飞向我目光不及的遥远地方。走在湖边，遥望着水天一色，似乎，人的思想也会宽广到没有边际。即便眼前载着游客的轮船会不断打破那份宁静，可湖水的辽远与深邃绝对是疗治一个人心灵伤痕的绝好胜地。

    忍受着冷雨的浇灌，伫立在湖边，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水域，一边凝视着那些直直树立的五彩经幡、那些纯白中带着蓝色装饰图案的毡房、那些牵着白牦牛的藏家男人、那些骑着高大马匹的藏家女人，那些一半藏语一半汉话调子的藏人，与青海湖搭配成合情合理的格调，成为我对青海湖的惟一印记。

    回返的时间，雨停了，夜色也即将到来。回望着这块属于青海的高地之所，耳畔响着凌厉的风声，我感到她永远在向我召唤！

甘肃庆阳市残疾人劳动就业服务中心 吴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