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土地（散文）

    “近乡情更怯”于我而言，是没有的，越靠近家乡，兴奋之情越溢于言表，情到深处还会手舞足蹈。为着的是故乡的云、故乡的亲人、故乡的土地。

    奶奶

    奶奶已入耄耋之年，脊背日渐佝偻，沟壑纵横的脸如同木板年画，只是少了些艺术美。人至暮年，身体的变化不过是稀松平常，叫人不能忍受的是脾性的改变。

    我常与阿爸说：“奶奶是越老越‘小气’的。”前不久去看望她时，暮色恰将院子里的四角天空笼罩，奶奶的屋比这夜色还黑上几许。我“吱呀”一声推开老式的铁门，“啪嗒”一声打开昏黄的灯光，一尊镀“金”的雕像正坐在炕沿，待我定睛看时，却是奶奶正一动不动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直道：“我没有菜了。”我心里明白，不是没有钱买菜，只是没菜了。除去沉睡的冬天与初寤的春天，奶奶的饭食都来源于家族那片四亩的土地。红的萝卜黄的柿子绿的青菜，幻化做一道道彩虹，照进她的心间。

    对奶奶而言，故乡的土地是她的食粮，是她的财富。

    母亲

    母亲与土地结缘，是在那个天气炎热蝉声阵阵的季节里。虫儿雀儿都藏匿到树里去了，太阳热情地抛洒着光辉，丝毫不忌讳人们对他的不满。这个夏天，家里负债累累，母亲本想振作起来的，可鸟鸣虫叫如同缝纫机轧轧作响，直撞进脑膜。母亲需要逃离这片噪声织成的网，去往宁静的田地。当一桩桩烦心事化作一颗颗种子被埋入地下时，母亲的愁绪也随蒲公英飞走了。

    秋天转眼就到，谷物蔬菜们拼尽全力在最后一刻绽放，天地顿时披上一层金黄的外衣。母亲掬起一捧泥土，嗅其清香，叹道：“多么可爱的土地！”这个秋天，笑颜又浮上母亲的面庞。

    于母亲而言，故乡的土地是她的孩子，是寂寥生活里的慰藉。

    我

    时常坐在田野里任思绪翱翔，有那么一瞬间，天地似乎只剩我一人，确是“我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

    偶有一丝阳光透过玉米秆倾泻而下，照得土地斑驳，风吹来时，树影摇曳，惊得群鸟争先飞翔空中。我的心也在荡漾，随着这景这情，鼻尖尽是谷物蔬菜的清香。在这张土地造就的纸张上，一篇篇奇思妙想自笔而出，记录着我的心灵历程。

    于我而言，故乡的土地是灵感的缪斯，是心灵的驿站。

    在这片平凡的土地上，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生灵，谱写着一代又一代的故事，无论白驹怎样过隙，云儿怎样卷舒，他都像一位坚守岗位的勇士，伫立远眺着故乡的风景。

山西师范大学2017级学生 贾蓓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