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发来信息,说让我早点回家,半年前养的鸡鸭,早已嗷嗷待宰了。和朋友们仓促告别,买票回家。去年,老家那边通上了高铁,所以尝个鲜,体验中国速度。列车穿过城市与荒野,黑夜与白天,这一过程漫长却又浪漫。
通行环境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路途的奔波倦意要少了许多。红砖黛瓦挂在眼帘,离家越近,归心似箭。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稻田,镶嵌几户农家,都是徽派建筑,宁静致远。
下了车,我父亲到小镇上接我。虽然每年都是这样,但今年又是不一样。受到疫情影响,我父亲年末才找到工作,打算过年前再挣点钱。他一身灰色呢绒袄子,上面积满了尘土,东一块西一块的。五十出头的年纪,以联合国的标准,应该是正值壮年。
我读书时的必经之地,如今人是物非。花生地,芝麻田都换上了温室大棚。道路扩建,住房整齐。路上提灯的人不见了,路灯依稀,月色朦胧。
在距离我家几公里的地方,悄然建起了高架桥,据说是直达经济开发区的。从桥下走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黄昏是盛开的花朵,渐行渐远。趁天黑之前,抵达了故乡。母亲端出了在电饭煲里温着的饭菜,嘘寒问暖。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第二天,要上房顶晒年货了。所谓年货,就是一些干萝卜、自炒瓜子、腊肉香肠和大板鸭,等等。在日光下,缓慢流油,这是一个由生到死的过程。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晒年货才算完成。
此外,朋友圈还兴起了一阵年终总结风。朋友大华在庚子年期间读了五十本书。朋友大东依赖副业赚了六位数的“碎银子”。而我,照了照镜子,如实写了个朋友圈:庚子年,近视加深两百度。
没有所谓的岁月静好,总有些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因此,我想起了我的姐姐,在外地,处于防疫一线。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摊开书信笺,和她叙叙旧。至少要把故乡的蓝天白云寄给她,最好在远方,一抬头就能轻易望见。
责任编辑:龚蓉梅
萍乡学院学生 严来斌(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