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9
在拉萨客栈的第五天
在客栈的日子,已经是在倒计时了,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往学校。这些日子,是我们到达高原后的休整适应期,也是为支教做最后准备的缓冲预备期。这段时光,就是我们一家人,真正团聚的时光。
早餐毕,大家都趴在桌上,给远方的好朋友写着明信片。明信片上,有布达拉宫的美景、有飘动的经幡、有遥远的静谧的雪山、有秋天草木枯黄的拉萨河……留下地址,遥寄祝福与思念;也是我们曾经到达过这里的证据。
曾经,我们一直在想支教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力量单薄,能带给孩子的知识与温暖其实那么微弱;可是一届一届的竹蜻蜓,都一直在践行这样一件事,把爱带到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用温暖去包裹每一个孩子清澈的眼睛。也许一个人只是一点小小的光,我们汇聚在一起就是一团火焰。
即使前路那么艰险,有一届届竹蜻蜓积攒着经验,依旧有一届届竹蜻蜓怀着勇气在向前。直到今天,还听到队员说,其实当初犹豫、当初其实也有家人的反对,可是最后选择的坚持理由,那么简单。
就要去当雄,大家究竟有没有准备好呢?有时自己也会想,不过现在的回答应该是,是的。已经离它很近了,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心跳还是会为它剧烈。我知道我们都还是一样的很喜欢,星空和孩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等待了我们很久很久了呢。
大家也在开始修改熟悉教案了,心里也在担心,第一堂课会不会紧张,我们准备的课程,孩子们,会喜欢吗?感觉一切就快要开始,这些日子,一想到那些孩子,心都会软下来。会一直想,他们会不会在我们夜晚路过他们房间时,悄悄说晚安给我们听?会不会也能一直记得,我们教给他们唱的歌、教他们画的画、教给他们小小的道理呢?会不会喜欢围在我身边,偷偷捏我的手心,喜欢送自己最喜欢又珍视的小礼物给我?我们离开后,他们会偷偷想念哭泣吗?他们总是那么胆小又内敛,可是小小的心里一直渴望很多很多的温暖,是吗?
我们,又是不是就因为一直想看到他们眼里闪耀的小星星,就默默在海边为他们准备了快半年?却只在离天空最近的高原,同他们仅仅相伴半个月。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不忘初心。
2016.08.30
在拉萨客栈的第六天
最后一晚,拉萨下起了小雨;我们急着收拾行李,也在雨里给妍婷过了生日。
当我们又一次围着寿星唱起生日歌,当竹蜻蜓的队歌唱响在拉萨的星空下,当烛光又一次晃动在每个人微笑的脸上,当我们29个人又一次在一起分食蛋糕……这却是一次,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说心愿的时候,妍婷说:“刚进入竹蜻蜓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够成为正式队员,就能在西藏过生日了。”
这一天,她的愿望实现了;在雨中唱起队歌的我们,默默地流泪了。
西藏,在开始的时候用梦拨我们的心弦;
在最后,又以梦的形式留驻在我们心里。
2016.08.31
我们离开拉萨
昨晚没吃完的饺子,被子桐大厨一大早起来炸成了一枚枚金黄的小元宝,成为大家在拉萨客栈吃到的最后一顿可以怀念多年的美食。食物有时候也会裹着记忆的甜与厚,储存进我们小小的心室里。
7:22,我们坐上了从拉萨到当雄的班车。乌云列在空中,天色昏暗。
我们在一路向北,也在一路向着更高海拔的地点进发。
下雨了,山路坎坷。云中黄色山脊上全是大块石、青色山脊上满是沟壑,感觉路上随时可能出现滑坡泥石流。车速不快,却感觉轮胎是滑在地面之上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手机信号已经开始不稳定,前方两山之间突然出现动画般梦幻刺眼的湛蓝,白云如绸缎横铺,云雾在山谷间萦绕不散。草木石间蜿蜒的清泉汇聚成了河流,远处可以看见雪山,纯白的雪顶刺眼。
到达羊八井,下车加油,海拔已经到达4580米,窗外雪山延绵、蓝天白云、绿地河流、牛羊成群……美得无法呼吸。
车里,大家补觉、聊天,嘱咐彼此好好照顾自己,或是像往常一样开着玩笑。这是我们从上火车起,待在一起的第十天。
再见,即是半月之后。我们这29个人,从全国各地,在厦门遇到;又一起来到拉萨,因为相同的心与爱。即使以后,我们还是会重逢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能互相认出来。
离开之前,看到她们写下的留言。
“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让竹蜻蜓为爱跳动的心,不舍昼夜。放下暂别的伤感,我们29个人,在大步奔向我们共同期待已久的未来。请暂时收起我们为分离流下的泪水,等到见到孩子们的那一刹那,再热泪盈眶。”
“这个夏天,也会像青春一样回不来。可是从海平面到海拔4000米,从东到西。曾经一步步的脚印,不为朝圣,只为有一日,能触碰那些孩子的指尖。”
“记得竹蜻蜓总说,到了当雄,不要给那些孩子们轻许诺言,因为如若不能实现,他们小小的心里一定会一直有伤口在,所以真的会小心翼翼,呵护那些单纯的小心灵。”
这一路的疲惫终究会洗净风尘,在西藏干净的天地间,我们终会获得真正的宁静与圆满;愿再聚时,同频率的心跳依旧让我们如初亲近;愿竹蜻蜓亘古不变的初心上,开满圣洁的格桑花。
我们曾顶过烈日、淋过骤雨,在五月的义卖时;我们曾举起手机,打过数千次电话,寻求社会爱心人士与公益组织的援助。那个时候,我们胆小、微弱,自以为是卑微地乞求陌生人的一点善意,让我们更多的带给那边孩子我们所能够给予的。后来我们也开始骄傲地给每个人说起,我们是怎样的竹蜻蜓,我们曾为这一支教做出多少付出与准备,我们曾向它献出我们全部的初阳般的心。
当雄,它在等我们了。
2016.08.31
抵达当雄,抵达完全小学
到达中学了,下车后一群人跑去试了试水龙头里流出的很凉的雪水,开心刺激地发出尖叫;大家坐在体育馆前一起吃了最后一顿午餐;最后,相互祝福与道别。
以为长大之后就能克制自己的感情,结果女孩子们眼泪还是大颗地掉,看着对方红红肿肿的双眼,就想在最后紧紧抱住你们就不松开。“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14天之后再见……”男孩子们就是一个拥抱,代替一切可诉的话语。
到达完小后,大家又嗨起来,大家都说笑出高原反应,快缺氧了,又一边说着注意支教老师的形象,要矜持。
回到住处教室,打扫卫生、整理行李和物资、晒床垫铺床……好不容易打理好我们要待半个月的小窝,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啦。
在门口遇到一个很可爱的藏族女孩子,一年级,皮肤黑黝黝的,眼睛却又圆又亮。我在搬物资时不小心绊倒一个装衣服的袋子,她一下冲前来帮我扶好;后来她带着她两个妹妹到我们收拾好的房间里玩闹,一会又出去弹钢琴跳舞,童稚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初见,就是这么简单。面对镜头的时候,她们很自然大方。后来因为我们大家都还有正事要做,小嗷三言两语就把三个小姑娘哄走,清静的房间里,大家也要开始工作啦。
晚上我们排队去教工餐厅吃饭的路上,遇到了好些刚刚返校的孩子。可爱的小小的样子,穿着蓝色校服,戴着黄色帽子。一路上遇见我们就大喊着厦门大学,然后激动地跑开。他们应该是去年竹蜻蜓教过的孩子吧,看到这群大哥哥大姐姐就知道,竹蜻蜓今年又回来了。我们回去之后,他们就来我们房间敲门,趴在窗口上看我们……遇见这群小孩子,心都快化了。
睡前打着灯一起排队去洗漱,雪山上流下的融化雪水刺骨。
回房间的路上,大家抬头看天。延昕说好气哦,都没看到去年他们提到的美丽星空呢。傻啦,因为有云咯,杜行队长回头一说,大家都笑了。等待着,等待着总会有一日天气晴好,我们排队再一起出门洗漱归来,抬头,就能见到,繁星满天。
完小的日子,从今天开始啦;从大家都躺下,说晚安的时候开始。完小day one。
2016.09.01
完小章鱼会初建
在完小的第一顿早餐,除了熟悉的酥油茶之外,多了一锅青菜稀饭,还有蛋糕和糌粑。
吃完饭出来,看一排很大的黑鹤飞过乌云朵朵重叠的天际,像一幅水墨。天那么低,有微微的冷雨,风也呼啦啦地吹,这样的天气,就像厦门的冬天。
那个时候就觉得,真正的快乐,就是能够与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当雄这片土地上苦中作乐。
明天就要开始上课,我们每天烧水扫地和洗碗的排班表已经出来、每天的作息表也要求每个队员都要严格执行,即使是半个月呢,我们也一直要规律地度过。当然每天的零食是我们最期待的啦。
说到零食,今天10点,为了系紧我们的拔河绳,厦门大学竹蜻蜓完小分队第一届教职工拔河比赛举行啦。溢涵、梓渊、灰灰3个男生对战桑杰、延昕、凡凡、雪梅、悦悦5个姑娘,男教职工不幸败北,输光下午的小零食啦。
哈哈,虽然每天改教案上课,很忙很枯燥的样子。但事实上,在这片高原上,我们每天的欢笑,却那么那么多。总有牦牛进学校里乱跑,总有可爱的孩子拿亮晶晶的双眼盯着你害羞地笑,总有每天值得期待的完小丰盛伙食……
晚餐的羊肉泡馍,吃得大家都很暖。排课出来,明天就要上课啦。大家一起整理完明天要带给孩子们的书籍,已经很晚。推开窗想看星星,却依旧不得。不过想到明天终于就要见到我们的孩子们,大家也就很累也很幸福地入睡了。
对啦,今天可爱的完小章鱼帮建立啦,雪梅做了10只颜色各异的小章鱼,一起放在了小晖晖的电脑上,延昕又给每只章鱼做了个发型哈哈。总之,大家笑得快疯掉。
晚安噢,完小day two。
(未完待续)
特邀编辑:董学仁
厦门大学竹蜻蜓支教队 马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