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一直处于焦虑的状态。2019年,似乎有各种不顺利光顾,英语六级考试差几分才及格;准备考研,却在备考中途得知学校换了专业课书目,结果专业课没有背完,十分痛苦地坚持考完试。我急切地想要逃离带着我失败印记的学校、书桌,还有让我一次次感到崩溃的书。
没有和室友们道一声再见我便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漫长的一夜过去后,我到了姐姐家。进入房间,看到才满6个月的外甥女小佳佳躺在她的小床上,粉嫩的衣服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大大的眼睛纯净又充满好奇,稚嫩的小脸白净可爱。我忘记了洗手,不由自主地将她抱了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她却没有拘谨和害怕,对着我甜甜地笑。
面对外甥女,我卸下了在外面世界里所有的武装,用一颗童心与佳佳相处,我笑她就会笑,我不开心她似乎也跟着难过。我决定寒假和小佳佳一起度过。
每天起床后,我都会先去看小佳佳,她呼吸均匀睡得安稳。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粉嘟嘟的小嘴巴紧闭着,小手小脚随意摆放,显示出她对所处环境的完全信任。我轻轻地在她白净带有奶香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她便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眨,对我笑了。我拿过沏好的奶粉,看着她贪婪地吮吸属于她的美食。
给小佳佳穿好衣服,抱着她到客厅玩耍,躲猫猫的游戏每次都会逗得她哈哈大笑。小佳佳的笑声十分响亮,毫无杂质,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日渐一日,她的笑声赶走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忘却了学业上的不如意。
2020年初,由于疫情原因我没能返校,留在家里写毕业论文。小佳佳已经会爬了,她穿了一身红彤彤的新衣服,房间里一片喜气洋洋。她的每一天都是开心快乐的,无忧无虑,我也被她感染得脸上总是笑容。不久,考研初试成绩可查了,我没能进入复试。有些许失落,但还是想去和小佳佳玩躲猫猫,听她开心地笑。我不再为偶尔的失败难过,专心写论文。
不知不觉,草长莺飞,家乡的杏花开了,漫山遍野一片灿烂。小佳佳已经能爬得很快,个子也长高了,穿上了大一号的衣服。朋友圈刷到了很多同学被拟录取的消息,而我还没找到工作。我也没有毕业照,没有同学们临别前的相聚。考研结束匆匆踏上回家的火车竟是我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片段,内心还是有些遗憾。我拉住爬到床边的佳佳,看着天真的外甥女不断探索周围事物的可爱模样,我不自觉地笑了。
在家里“毕业”,妈妈每天做我喜欢吃的饭菜,佳佳每天陪我玩,日子过得很安逸。疫情严重期间,突然觉得家人平安健康便很幸福。接下来的时光,我将修改好的毕业论文定稿,通过了答辩。收拾好学校给邮寄回家的包裹,我的人生已经进入新的阶段。
8月,北方太阳高照,天气炎热,汗流浃背。外甥女光着小屁股在爬爬垫上玩耍。突然有一天她站了起来,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迈开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步。我非常惊喜,激动地给她鼓掌。但是走了两三步,她便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没有哭,反而是快速坐在地板上,像我一样开心地笑并跟着鼓掌。我惊异于生命的神奇,看起来日子平常又缓慢,我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小佳佳却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爬行,又从爬行进阶到站立。我想,假如我学会静下心来,在日积月累中为设立的目标努力,也会有一天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10月,秋天到来。天空碧蓝如洗,树叶渐渐枯萎,随风缓缓飘落。我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顺利通过笔试、面试和体检。11月我领到了第一笔工资,回到家我给外甥女买了很多玩具,这时的她已经可以走路了,并且能在屋子里小跑,跌跌撞撞,左摇右晃,边跑边张着嘴巴愉快地笑。
进入12月,天气寒冷,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写作,便尝试投稿,偶有小文刊发,我便充满成就感。在一个雪后的上午,我小心翼翼踩着结冰的路去找外甥女。她见到我,十分开心地跑过来用小手抱着我的大腿,喊了一声“姨呀——”,我满心欢喜地回应她。
在这不平凡的一年里,很幸运,我灰暗的时光被外甥女一点点照亮。在这一年里,我见证了一个生命慢慢成长的过程,外甥女的微笑治愈了我,在生命的美好中,我感悟着人生的意义。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时间总会让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得到回报。前路虽漫长,乐观自信地认真生活,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时光。
责任编辑:龚蓉梅
辽宁凌源市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职员 王子怡(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