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条弯弯的河

    入夜，窗外华灯璀璨、车水马龙，倏然，我想安静下来，于是脑海中浮想起刘欢演唱的《弯弯的月亮》这首歌曲。弯弯的月亮、弯弯的小桥、弯弯的小船……好唯美的画面，禁不住勾起我对家乡那条弯弯的河的思念。

    家乡那条河名叫洣水河，发源于罗霄山脉，穿行于两省数县，最终流入湘江。洣水河是我儿时的摇篮，弯弯的河岸像只护佑的臂膀，清清的河水像块无瑕的翡翠，滔滔的流水承载着诗与远方。记事起，我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放牛，在滩涂拔猪草，在河滩玩沙石，在河里打水仗……那里撒满了童年的欢歌笑语，见证了我的成长。

    然而，在我十岁左右，河里先后发生小孩游泳溺水身亡、少女失恋跳河自尽等噩耗，自此我不敢下河，不再游泳，以致当兵入伍后，被人笑话南方人不习水性。

    但是，我对洣水河的感情依然如故，知道愁滋味的少年时，我常常坐在河堤上，看落日下大江西去的缥缈，观绵延不绝波光粼粼的奇妙，让蜿蜒流淌的河水把我的梦想扯得老长老远。我幻想，某一天沿着河道走到繁华的都市，满眼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那里没有猪草与牛粪，没有饥寒……

    潺潺的河水如肥沃的田地，养育着祖祖辈辈的子子孙孙。印象中，我们三兄弟最盼下雨天，因为下过雨后的河水浑浊，导致河里的鱼虾游到岸边，撞到父亲预先架设的鱼网中，成为我们的“饕餮大餐”。收获多时，鱼虾火培成干，成了寄宿生活中最佳“下饭菜”。

    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九曲十八弯的河道上没有桥梁，摆渡成了常见的出行方式。记忆中，村里到邻近乡镇赶集要摆渡一次，到县城要摆渡两次。记得，读高中时，每周都要来回摆渡一次，那黑瘦的掌舵阿公，那拿在手中重重的撑篙，那慈祥母亲岸边守候的背影，深深刻印在我的脑海。

    几十年过去了，由于开采河沙，河道慢慢变宽，似乎不那么弯曲了，然而在我梦中，它还是那个弯弯的样子，弯里来弯里去，一直弯到我的心坎上。

    责任编辑：谢宛霏

桂林陆军学院教师 侯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