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蓝澄澈的天空,无垠广阔,抬头望去,也不过这短小的矮墙在周围围上了四四方方的、与她同辉、与她同阴的蓝青色,天空从未因矮墙的遮挡而不悦,矮墙从未因嫉妒天空的辽阔而擅离,光辉与风景同增。
天空的辽阔悠远,足以包容得下云的多种姿态,引人遐思。
云的姿态与层疏大多在衬映着他物,或映或掩,或阴或晴。时而娇俏明媚的月亮刚爬上树梢,她便调皮地召集自己的家族遮掩起月亮的光芒,随着月亮的一步步爬升,她又紧随其后,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拉锯战,她忽明忽暗,忽强忽弱,最终败下阵来,却也倔强可爱。相较于与月亮的持久战,云与太阳之间的“战争”就稍显弱势,晴朗的夏日,傲人的太阳总是用它独有的炽烈灼烧着周围的一切,将身材娇小且又没风姐姐做助手的云一股脑儿地甩在身后,战斗刚打响就结束了。
十五的月亮十四便圆了,清朗疏阔的夜幕下,只在月亮周围冒出了几朵缥缈的云,在茂密的槐树枝条中掩掩映映。有两颗发出滢滢黯辉、不仔细瞧完全看不出来的小星星。
这,是夜。
光与云的相互交织,似乎是最纯情的告白。在太阳光照亮的大团积云边缘,云与天的边界异常清澈明晰,纯白与纯蓝的浓烈,似在这片天空独占一角,熠熠闪光。在阳光的另一边,原本湛蓝明澈的天空就像喝醉酒后把油画盘打翻在地,浓淡交织着、晕染着。云的卷边卷得是那么随性自然,又是那么巧妙,像是大自然最好的安排。
这,是日。
雨点滴落,尘埃落定,细碎地滴在长长青青的石板凹槽处,轻柔地落在被树根任性顶起的不规则棕黄色钢砖的衔缝间,积聚,继而滑落、溜走。滴答滴答、吧嗒吧嗒地敲击着、震颤着,惊动着这平静的世界,惊醒着梦中的人。滴落在平地的,等待着,随波逐流着,逐渐磨去棱角,流于世俗。
绵绵雨滴中,往日的竹木门也由棕黄转为土黑,原本觉得永远可以保持本心的,回首间也惊觉其变。
手指再也不愿碰触顺着屋檐流下的成串的水滴,脚趾再也不会抚摸漫过鞋底的流水,不知到底是害怕丝丝凉意,还是惧怕儿时的欢乐早在不经意间流过指缝。
这,是雨。
日的喷薄而出的热烈,夜的平淡如水却又别有一番滋味的平和,我更钟爱后者。一切的刻意挑高,一切的婉转曲折,浓烈的喷薄便也失掉了情意的纯粹。炽热终会平静。独独喜欢这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夜,喜欢她的随遇而安、恬淡自适。不争不抢,有的,只是自己波澜不惊、心静如水的淡泊心境。
这,是自然。
一个世界的一幅画里,四周蓝青色的冷调与白色图案的可爱暖调,抬眼的暗暗青灰幕布与亮得眼睛无法直视的炽炽白光,五彩斑斓的人间烟火气与蓝绿灰三色的简单自然勾勒,再加上我与玉米。人与物……虚实掩映。
这,是现实与我。
当,不再倔强地向对我们施展出痛的生活发出责问时、当我们真的心静如水时,才真的是回到了最萌芽时期的自己。或许,懂得也是一种慈悲,对生命流逝、年华不再的慈悲,对自己的慈悲,对情感的慈悲。这或许也就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真谛吧。
责任编辑:龚蓉梅
太原理工大学学生 白襟宇(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