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黄昏还未入睡时,我们手牵着手。
白净的栀子花,在掌心微微窃喜,逐渐盛开。
这时,我总疑心世上的钟表被善妒的赫拉拨快了。
你笑了笑,露出小虎牙,虎牙尖尖的底部,像湖面上的弯弯月牙。
梧桐树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那一抹抹浅浅的,异常温柔的丁香色。
你将我耳旁的杂发小心地顺到耳后。弯下身子,亲了亲额头。
此时,蝉鸣与花香一同填补完整你我拥抱时的空隙与间隔。
你我互相步入,你我互相涂抹。
无数株春天
在阳台上,种植无数株春天,整座小森林便降临于此。
你修剪枝枝蔓蔓,剪出我映在绿叶上的各种表情,却并不看我。
在春分还未到来时,断肠花便掉落了几瓣,摔疼了脸蛋。
在晚霞中轻抚剩下的血色,与灰褐色的树枝告别。
浅风不能吹
从前,你我互相凝望时,空气中一点风都没有,云朵不再飘动。
我可以触碰到你清浅的心思,你报我以温润的笑容。
然而雨落桃花,芳草休止,凉风吹起我的发丝,朦胧在你的瞳孔中时常飘忽、逗留。
它们无比坚硬地冲刷,日复一日地加深我心上的脉络。
我的影子,一边拥抱着我,一边轻摇着那天的日落。
雨落千灯
雨天的时候,适合不远不近地想念。
或大或小的雨珠,晕落地面,或大或小的声音,滴在心尖,或深或浅的波澜,生长并落空于黑夜。
细水长流的情感,垂落于七年前的紫藤萝。
那时,蝉鸣起伏不绝,晚风温柔拂动,露珠般的笑容横跨清空。
我们以为我们永远是我们,万事万物,亘古不变。
我无比渴望,起一场大雾,洗净我心上的秋天,洗净我的眼。
南通大学学生 彭仕凡(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