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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9月07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童年,老屋,磕头虫(散文)

铁路工人 张浩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1年09月07日   05 版)

    对于童年,总有着一些特别的怀恋。

    在那遥远而又美丽的童年记忆里,时时让我牵挂的,便是故乡的老屋。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那里度过的,那里有我的有无数难以言说的感觉和记忆。

    家乡的老屋一排三间,是砖基、土坯墙、竹篙做梁、苇耙黄泥做顶,灰瓦压边的结构,在屋前还有一片空地,被土坯墙围成一方小小的院落。据父亲讲,老屋是在爷爷手上建造的,屈指算来也有几十年了。

    老屋内的墙壁上,糊满了报纸,旧年画。屋外的墙壁上,也总是挂满了春天的荠菜,夏天的大蒜,秋天的玉米和红辣椒,甚至南瓜花生咸菜干儿,也都被母亲挂在墙上。童年的老屋,怎么看都像是做教书匠的父亲,一个人背负着全家人的温饱。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屋东,伴有一窗枣,每每及夏,铁褐色的枝干上,一朵朵米黄色,小如细米的枣花,自椭圆形的绿色叶片间散发出阵阵清香。茂密的枝叶能把小半个院子遮起来,溽热的午后,铺一张苇席,躺在树下,观蝉听鸣,悠悠哉哉,夏风吹动,枣花摇曳,仿佛连树荫都是香甜的。

    老屋,喜晴不喜雨,特别是缠绵的细雨,不紧不慢地落着,接连几日才得一方晴天,这样的日子,老屋里里外外都是潮湿的,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农活儿没法正常进行,全村的男女老少都闷在家里。记忆里,每逢这样的天气,我唯一的玩伴,是一种叫“磕头虫”的黑色甲壳虫。

    “磕头虫”与人遭遇,或是发现威胁,会忽然停驻不前,蜷缩起来,一动不动,装模作样地诈死。有一会儿不去触碰它,它就迅速起身,以极快的速度钻进草丛墙缝逃走。当虫体被压住时,头和前胸磕头状活动,所以叫“磕头虫”。

    小时候,母亲说“磕头虫”可以预报天气。将捉到的磕头虫用右手食指拇指牢牢捏住,把它的头向下按在左手的拇指指甲上,如果指甲上有暗黄的水珠出现,就说明要落雨或者正在落雨,如果它叩半天头,指甲上也没变化,就会是晴天。因为这个原因,儿时常逮住“磕头虫”玩耍,耍得“磕头虫”死去活来,耍得自己不亦乐乎。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童年,一所老屋,一只“磕头虫”,它们或许有着相同的颜色和形状,但一定有着不同的味道和回忆。

    离开家乡已三十年有余了,而今只有父亲母亲的坟冢守望着老屋。老屋是记忆的载体、情感的摇篮;是灵魂的牵挂,更是我永远无法割舍的乡愁和生命的根。在一个个的流年光影里,它就如同院中的老枣树,红过,香过,美丽过,自己却不曾留下一丝记忆。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我不止一次地在小城的灯光下,为它做深深的祝福。

    责任编辑:谢宛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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