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抹月色照亮回家的道路（随笔）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想起那年又是中秋，望着夜空中的这轮明月，慢慢从银勾到圆盘，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中已经飘来了家乡月饼的淡淡香味。

    很小的时候，每到寒暑假我都会去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那时的月亮无比皎洁明亮，像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每当夜幕降临时他就像一位老大哥，带领着星星小弟们登场，盛气凌人地展示在天空中，照亮每一条小路。我习惯在夜晚同爷爷奶奶一起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贪婪地吮吸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草香、淡淡的花香，还有成熟了的瓜果梨枣的芳香，沁人心脾。若是能遇到晴天的夜晚，几乎都用不着手电筒，你看，那轮皎洁的明月似一汪清水，从天空中毫不保留地轻柔泻下，给静谧的乡村洒满银色的温柔，陪着工作的人们赶回家，催着调皮的孩子进入梦乡。

    上初中时爷爷奶奶搬到城里，乡下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我再也没能走在夜晚的小路上，看看月亮是否依旧那么明亮。学业繁忙，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月亮在我的记忆里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偶尔会抬起头瞟两眼。不过在月亮缺席的期间我有了更美好的东西，月饼。陕北人最是讲究过年过节的仪式，所以中秋的月饼必然是受到格外重视的。我们这儿的月饼虽没有南方月饼种类、样式、口味多样，可一点儿都不会影响它独树一帜的美味可口。家里最常吃的是五仁和枣泥馅儿的，尤其是外婆做的五仁土月饼。本本分分的圆形，皮厚馅多，香味四溢，口感偏硬，咬一口下去全是瓜子仁、花生仁、熟芝麻等原汁原味的食材。但外婆年纪大了，做手工月饼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专属于外婆定制的月饼味道也慢慢远去。

    后来一个人来到外地读书时，机缘巧合每次从家出发坐火车时都是夜晚，回家到站的时候也是夜晚，所以月亮又重新在记忆里清晰。那时“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的感受愈发强烈。想来大城市里的月亮看起来虽是离我更近一些，但总是朦朦胧胧更为高贵、陌生些。而故乡的月亮即使“故作姿态”高高挂起，但我们之间从来毫无保留，在我的印象中她不太像个姑娘，更像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孩，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每每回家的火车到站时，我抬头看看那轮明月时，它好像在兴奋得载歌载舞，温柔可人一些；要离开家进站时，月亮似乎也会不舍，变得清凉起来，有些高冷沉默。

    “莼鲈之思”思的是秋风扫落叶时未能归故里，只剩一腔相思寄托鲈鱼鲜美。我便借一抹月色照亮回家的道路，嗅着故乡的味道，期盼归去的日子。

    责任编辑：龚蓉梅

山东师范大学学生 李佳佳（1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