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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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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起的日子(随笔)

山东青岛第六十五中学2020级(8)班 国青霖(15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10月25日   01 版)

    烟霞褪尽的岁月,露出时间的底牌。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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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知道情为何物之前,我总是在为别人的亲情和友情而感动、甚至流泪,总在羡慕他们所表现的温馨和爱。可是现在,当我真正理解感情的意义时,才发现有那么多爱我的亲人在身边,发现自己过得多么幸福。

    小时候,虽然十之八九的时间都很快乐,但却也有十之一二会有烦恼。每当这时,我便会向往夏天的晚上,坐在大坝上吹海风的日子。

    姥姥家的门口有一片海,当地人叫八大峡。八大峡的大坝,我从三岁坐到了十四岁。这么多年,住在这里的人早已换了几代,以前的时代已经落幕,海上皇宫已不复当年辉煌。远处八大关的法国梧桐,依旧是“见与不见”的那般静谧,教堂门前斑斓的青石砖慢慢留下了岁月的脚印……五四广场的灯光秀映照在小青岛的白塔上,隔着海,也能看到。唯一没变的是海风,无论我何时坐上大坝,它总会亲切地挽起我的发梢,仿佛在说:朋友,好久不见,最近又有什么烦恼?

    上初中之前没有很重的学业压力,暑假的每个晚上,坐在大坝上,总是不停地和姥姥聊天,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海风湿润又温和。若是横着躺在大坝上,是再惬意不过的了,但因为夏天穿的是短裤,我总是害怕有虫子爬到身上,于是就面朝着大海坐,把腿伸下去,一晃一晃地玩。写到这,我突然想到海子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可知,夏天有海风的日子,多么幸福。

    以前往大坝上爬的时候,我总是上不去,姥姥就在下面托着我,把我往上推,现在,倒是姥姥上不去了,我想拉她一把,她却说:“不上了,你自个坐着就行了。”

    于是,我躺在大坝上,看着头顶的星星。我想,陈子昂当年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时候,该是多么孤独啊!如今,我面对着浩瀚的星空和无边无际的大海,竟也感受到了一点迷茫和无措。然后,我又想到了余光中,他不是说“陶潜,李白可信吗?科学家可信吗?人寿苦短,光年太长”吗?但是,看着眼前的大海和为它镀上银辉的月光,我却想到了那句“少年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还有吴望尧的那句“我欲叩月的门环,却错抓了大熊的尾巴”,海边的月光怎么能少了这句以太空为舞台,成就其宇宙剧场的诗呢?还有,《穆斯林的葬礼》里面,倔强而又坚强的韩新月,每当抬头看到弯弯的月亮,我便想到她坚强的背影……夏夜的海风和星空,承载了我太多的天马行空。

    后来,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音乐课学了一首歌,叫《外婆的澎湖湾》,老师一句一句地教我们唱,唱着唱着我就哭了,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原来《外婆的澎湖湾》是一首思乡歌。我想到了无数个坐在海边大坝的日子,想到了那轻松自由,没有烦恼的海风,想到了姥姥领着我走过的无数遍海边的路。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又想起了那句“人寿苦短,光年太长”。我害怕,那些能和姥姥一起坐在大坝上吹海风的日子离我越来越远,我害怕会失去姥姥。

    最近,姥姥又来视频电话了,她说她经常会去八大峡跳舞,但是那迷人的大坝,却再也没有上去过。我想,姥姥不是爬不上大坝了,她只是少了一个能把她托上大坝的人。可是我却不能回去看她,陪她一起吹吹夏夜的海风,和她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聊天。一天天的功课,压得我喘不动气,令人窒息。咫尺天涯的无奈,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希望,姥姥每晚去海边,抬起头看月亮时,也能感受到我对她的挂念。

    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我,自然对大海有不一样的情感,但这被海风吹起的流年,确实是我一生中岁月也难以消融的日子。

    朋友,那个陪你长大的亲人是否还在你的身边?不要再羡慕别人的幸福了,有他们,你就永远是余光中所说的“从前的小孩”。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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