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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08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第89号孤独实验(小说)

贵州师范大学学生 文武(23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11月08日   10 版)

    视觉中国供图

    今天,像每一个早晨一样,独自在出租屋里被闹钟叫醒。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的生活,我已经过了8年。就这样,一个人过。

    冬日里的寒气早就渗进了屋子里。从厚厚的棉被里爬出来,出奇地不觉得冷,倒是有些热。难道今天气温回暖?

    简单洗漱后,我就拿出小冰箱里的速食三明治。这是往后半个月的口粮。对于前几天刚被辞退的无业游民,这一小袋食物就是最后的续命物资。

    可是,刚咽下一口,我就一阵反胃。不能呀,没过保质期呀。

    最后,实在抵不住肚子的抗议,只能作罢吐了出来。

    大清早就如此倒霉,今天估计没啥好事,只能收拾收拾,出门寻找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办法,工作,赚钱,生活。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走在大街上,看见我的所有路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因为,5摄氏度的大风天,我只穿了一套单衣,没有任何保暖措施。

    我已经习惯了与别人不一样,习惯了应对别人异样目光的从容,习惯了与别人背道而驰。所以,我现在依然是,一个人。

    一个人往角落靠近,远离别人的低声嘲讽,自顾自地,在这个城市寻找生活的秘籍。

    突然,脚下的不适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只狗咬住我脚踝带来的痛感,只是这痛好像很久才引起我的注意。

    原来,角落里它的小家已经被我踢得七零八落。这小家其实就是一个纸箱里装着细细碎碎的棉絮。我只能顺顺它的毛,让它松口,才回身去修理那个小窝。

    纸箱已经被我踢破了一个洞,我只能找来几团废报纸堵住,再好好整理那些取暖的棉絮。没等我收拾好,它早就爬进自己的窝,继续蜷伏。

    仔细看看,这只狗已经足够黑了,还因为毛发里裹挟的脏东西变得更加恶臭、脏乱。

    没有嫌弃它的意思,我只是认为,这个样子,在这个冬天,应该找不到收留它的好心人了。

    包括我在内。

    看到它不再理我,我也只能起身,沿着这条路走去。

    没有目标的路程,的确遥遥无期。

    我好像走了好久,久到我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只能感受到四肢仍然在摆动着,摆动地走在路上。耳边也只有大风吹过的呼啸声。

    突然,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转到我看不见它们,只看见灰色的天空。手脚也不再摆动,僵硬到不听使唤。听见的声音开始嘈杂,有汽车的鸣笛,有人的喊叫,有拍照的咔嚓声,当然还有......

    还有什么呀?

    房间里的电脑屏幕上。

    我躺在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前,车的前盖已经被压变形,估计保险杠也断了。

    我直直地躺着,全身看不见一点血迹,现场也没有。只是我脸上的皮肤已经脱落,露出皮肤下的根根细线,不时还闪出电花。

    屏幕弹出提示:第89号孤独试验品损坏,请求开启第90号孤独实验。

    责任编辑:曹竞 毕若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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