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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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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随笔)

甘肃陇南市陇南育才学校高一火苗班 蒲泊邑(15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11月15日   13 版)

    奶奶家的院子里,有两棵石榴树。

    我想,见到石榴花开放的人,永远也不会忘了它那色彩鲜艳的花朵。先是棕绿色的花衣包裹着害羞的花朵,然后花衣裂开,石榴花就像那唇红齿白的女子一样探出头来,趁周围还是一片灰色,绿色还没有张扬蔓延起来的时候,石榴花就已兀立在枝头,舒展在阳光的照耀下,风姿绰约而又风情万种。

    石榴花与其他花树不同,它不屑与它们“争春”,而是自己“一枝独秀”。

    树树如此,年年亦是如此。

    院子里石榴树,便是奶奶栽的。

    自我记事起,这树就已存在了,那是我儿时的秘密基地。

    小伙伴们在石榴花开放后总会爬上树去采摘,我却不同,总会呆呆地站在树下,望着树上那色彩艳丽的花朵,一站就是十几分钟。可能是看得入了迷,也没察觉到奶奶已在我身后。等我转身时,奶奶就将一个花环戴在我头上。看着这花环粗糙的做工,我笑了,奶奶见状也笑了。

    秋天,是石榴成熟的季节。

    我早已按捺不住,嚷嚷着叫奶奶帮我摘。

    奶奶平时干活儿就利索,摘起石榴来更是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摘了一筐。我也不闲着,在树下“接应”奶奶,口水也不知咽了多少次。

    摘完后,我抱起一颗石榴就啃,奶奶笑了,拿着石榴走进厨房。

    一会儿,奶奶端着一碗闪闪发光的石榴颗粒走了出来,这碗石榴在我看来像宝石一样。我连蹦带跳地跑过去,双手接过,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奶奶见我这吃相,笑着走进厨房。

    白驹过隙,我渐渐长大,奶奶渐渐变老,那棵石榴树也长得又高又壮。

    转眼间,已有五六年没回奶奶家了。

    这年初春,妈妈打算回奶奶家看看,便带上我一起。

    老远就看到奶奶在门外张望着,见我们来了,她拖着年迈的身体,笑着向我们走来。

    走进院子,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追逐打闹,留着的,只有奶奶和那棵石榴树。

    “这石榴树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等石榴熟了,回来吃吧。”

    “咦?这儿怎么多了棵小树?”

    “你小时候啊,喜欢吃石榴,我怕一棵树上的不够吃,后来就又栽了一棵,等着你回来一次吃个够呢,结果……”

    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她拿给我许多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便又去忙碌。

    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闲谈,我提到了石榴。妈妈说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季节也是秋天,因为那时石榴成熟了。奶奶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看着我们笑。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我们又准备启程。

    奶奶一大早就起来忙碌着,不知在忙些什么,却乐在其中。等大家都起床后,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已被摆好。

    吃饭时,不见奶奶的踪影,我便去找。

    奶奶在一个房间翻看着一沓照片,发现都是我小时候与石榴树的合照。突然,她拿出我坐在台阶上吃石榴的那张照片端详,笑着,笑得那么慈祥。

    吃过饭,奶奶不舍地在门口目送我们远去。临走时,我瞥向院子里的石榴树,一棵大的,一棵小的,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奶奶一样,好像在问我,何日还回来?

    (指导教师:张丽)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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