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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5月02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永不湮灭的星火(散文)

辽宁师范大学学生 尹梦琳(19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3年05月02日   10 版)

    年幼时总有人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梦想,是什么呢?”

    这便是当时的我认知里最难解的一道题了。耳朵里听着居里夫人的卓越贡献,一株嫩芽便慢慢萌生——我要成为一名科学家。科学家是什么意思?科学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想做科学家,就把这个当作梦想,每天都做这个香甜的梦。所以,每当有人提及梦想这个话题,我都会把小手举起来,骄傲地喊出:“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像居里夫人一样的科学家。”周围的人都笑得很开心,会摸摸我的头,夸我有志向。真好,他们都同意我做科学家了。

    读书,真的会让人慢慢懂事。不记得是哪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根本做不成科学家。可奇怪的是,我并不难过。好像是因为那本就不是我的梦想,那是一个摆在那里、而我并没意识到的事实。我现在几岁,决定我人生方向的路口又在几岁,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不用那么早将梦想的条框固定下来。人生风景茫茫,不必那么早下结论。

    走过懵懂的小学,迈入中学的大门,“考学”二字成为我生活的全部,努力去区域内的重点高中,伸手触摸一个考上好大学的梦。不断被压缩的休息时间,课桌上越垒越高的书本,做不完的练习题……

    “再坚持一下就好,再坚持一下你的人生就会不一样的。”

    可是我连现如今的情形都仅仅是一知半解,又何谈改变后的无限未知。如此迷茫,如此跌跌撞撞地闯荡人生,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风”,它告诉了我答案。

    是耳边吹来的风,那一阵阵风里有好多声音。同学聚在一起嬉戏打闹的笑声,老师板书时粉笔带来的摩擦声,书卷的翻飞声,无数个夜晚入睡前为前路发愁的翻身声……我听到了中学生活中的许多原貌,我听到了大家追寻梦想的声音。

    是满眼的“风”景,一幅幅画卷在我的眼前展开。一次月考结束大家趁着夕阳温柔围坐在操场上分享零食,晚辅导时老师不厌其烦地讲解练习题,有藏在书卷字里行间中密密麻麻的知识点,还有室友之间互相打掩护、避着查寝老师共同偷吃下的一桶方便面……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这浪漫美好的生活,我深陷其中,我很庆幸自己能听到、能看到这些,总有能把这些美好记录下来的方式。我的梦想,看似缥缈无归宿,终在一处找到了寄托。寄托于一支笔、一部相机,想不起从什么时候起,不论喜悦与忧愁,我都会拿笔记录下来,翻着页片回望时,流淌在血液中的记忆令我欣喜;所处之地、眼中之景被一次又一次地留存在名为“一路”的相册中,一些绚烂,一些没落,都被我留了下来。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梦想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不是居于黑暗不见光明的落寞,而是明明看到荧荧星火,却不知怎么踏出追寻它的第一步的无助。将心中的碎片一点点收集起来,在原有的基础上武装自己,塑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这次,周围的人却不那么高兴了,只因为我不再是孩童,他们说不能再任我胡闹下去。“你们当父母的听听,作家和摄影师听着挺高大上的,可这不就是人人都能做的事吗?有谁是做不到的呢,我还能拿手机随便拍一张,那我不也是摄影师了。”“孩子还小,很多事她不明白,你们当父母的要多为她考虑。”我明明确定了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我好像又要陷入迷蒙之中。

    何其幸运,我的父母总是那么支持我,支持我走外人眼里并不是那么正确的路。那天,父亲站在母亲身后,母亲坐在我的床上,是能和我平视的高度,她把手中的物件递给我,温声道:“我们尊重你,但也不是放任你做任何事,不可能任你放弃学业。我和你爸了解过好的摄影专业,你现在补肯定是来不及的,但作为爱好,我们肯定会支持的。”手里是沉甸甸的相机,心中是更加明朗的期许。

    我是在做梦,梦是绚烂的,是虚无的,我好像怎么也赶不上世俗意义的正确方向,怎么都解不对这道题;那又何妨,梦想本就是绚烂的,是虚无的,实现它的路上所见繁花簇锦,始终饱含着无限泪与苦楚,追寻梦想的路上,从来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可总有人前赴后继,不一定是梦未完,还可能是接续而生,追寻着一个又一个梦。

    我的人生还在嫩芽初长期,往后的方向还并不明晰,可是我会一直在路上。在追寻梦想的路上,看星火荧荧,看未来可期。

    责任编辑:曹竞 毕若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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