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月亮常常寄托着游子的思乡之情。直到读了季羡林先生在《月是故乡明》一文中所说:“每个人都有个故乡,人人的故乡都有个月亮,人人都爱自己故乡的月亮。”我才真正明白,自古以来望月思乡,望的是眼前的月,思的是儿时无意中抬头,那抹故乡风景映衬下的皎皎明月。
从小在河畔长大,沂河水早已流入我的血液,沂河月早已成为我故乡记忆的一部分。沂河不算宽阔,却有着北方水域独特的豪迈气息,平静中孕育着生机与活力。河边建筑稀疏,天便显得空旷了,风把天刮净了,一轮如钩的明月悬在天边,远远映照着沂河水。河边的月是亮的,电视塔的霓虹灯与它相比也要逊色几分;河边的月是锋利的,寒冷的西风也吹不散它的光辉。它总悬在那儿,悬在滨河大道边,悬在跨河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但总有一抹河畔的月光照映着回家的路。后来,读杜甫“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读张若虚“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现实生活中,我见识过了更多更灿烂的明月,却怎么也忘不掉故乡河畔那一轮素净的月,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沂河月。
蒙山巍巍,沂水滔滔,说起沂河,就绕不开蒙山。小学时,班里组织去山上拓展,晚上从屋里跑出来上厕所,几个同学嘻嘻哈哈打闹间,无意中抬头,看到一轮饱满明亮的蒙山月,脑海中只剩下一句“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白日里郁郁葱葱的青山逐渐隐成一个轮廓,起伏的山影像是战士绷紧的肌肉,时刻等待着冲锋号角的响起。在山上,离月亮更近了,明月皎皎,一轮白玉盘灿灿地倚在山顶。也许是从小听了太多关于沂蒙山的红色故事,连带着看这沂蒙山的明月都平添几分悲凉。战时的蒙山,战时的蒙山月,都承载了太多的失落与希望。蒙山月是红嫂为战士舀起的一汪清水,是根据地里群众烙出的一个个饱满的金灿灿的煎饼,照亮的是一代代先辈的革命路,也是临沂发展的光辉前路。人生代代无穷已,“山”月年年望相似。蒙山月是沂蒙人的魂。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有情月长吟。故乡的月照亮今夜,照亮每一个在异乡入眠的夜晚。
责任编辑:龚蓉梅
山东财经大学学生 王艺晓(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