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脑海里,不曾有光晕这个概念。只知道自己一直很喜欢追随日出的晨曦、日落的烟霞,每每有光影洒落,便简单地触碰到那抹暖意。
高中常备着一份素材金句:“靠近光,散发光,成为光。”也许也跟这句话有关,让我对一切有关光影的事物总是情有独钟。高中时期频繁用数码相机记录晚霞云彩的习惯保留到了现在,曾经那个频频出现的取景点,也成功变为过往的地标,是一个节点,也是一种象征。
步入大学,丰富的绿植让光影们有了更多可乘之机,偷摸着透过绿叶的缝隙已成常态,我也时常因为这份生动而欣喜。诉诸种种,军训生涯中结训后的天边,不再只有单调的阳光了,陪伴着的,还有洋洋洒洒的金影,摇身一变成了落日的拖尾。径边多是高大的树,光影从天而降,试图钻过所有树梢的空隙,再汇聚在一起,合力地组成了地上的个个光斑和条条剪影。空气中的浮尘让光束变得即视可感,像朦胧的烟,像微微泛起的雾,一种漫溢的欢愉油然而生。点点光晕晕染着生活的恬静美好,还有身旁的暗影,一起涌动着,一起奔跃着,多样的色彩构筑着光晕的浪漫。
我为何频频自觉地爱着光晕呢?令我神往的,是大学校园里的鲜活,是那抹主动发散的温暖,是那瞬慢慢靠近的希冀,是静静填满的丰盈,是宠辱不惊的平和。光晕之下,哪会有孤单的存在呢?有眉湖里安然浮游的天鹅,光晕不会孤单;有商业街井然忙碌的灌饼铺子,光晕不会孤单;有教学楼外侧楼道专心备考的同学,光晕不会孤单。我愿意说,正是用心感知生命的存在,把握人情的脉搏,才让光晕绝不仅仅是独舞的自然风景线,转而成为生动活泼的光景。
我更眷恋的是发生在光晕底下的故事。那天忙里偷闲,得以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也不难看出应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正午过后,余热未散,走了不久后背竟出了点汗,我便看向前面的树荫,迈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在阴凉下休憩了一会,楼下常常清扫落叶的爷爷走了过来,大扫把放在了路对面,他挽起衣袖,先在树干上靠了会儿,而后坐在了石阶上。本不善于跟陌生人开启话题的我,并没有与爷爷聊天的念头。“小伙子来乘凉啦!”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河南老一辈的口音,很浑厚,也有一股抑扬顿挫的味。我愣了一会儿,回答道:“啊是的,爷爷,您打扫辛苦了!”爷爷没有立刻回复,反倒是捡起了树下的一片落叶,很小但是依旧看得清上边的纹理,他告诉我说,虽然这叶子到了秋天就簌簌地落下,也枯黄了不少,但是这纹理就好像它们的脸庞的表情,极富跃动和活力。他本到在家休息的年龄,但闲不下来,就担任起清扫落叶的工作,这也让他得以跟叶子们总是围在一起。我慢慢明白,光晕下正诞生着一段段娓娓道来的故事,人和光晕一起才构成了这份浪漫。
我追随的是静坐一隅的平和,幸而我触碰阳光,沉醉光影,怀抱光晕。我于安好的青春光华,在偌大的郑大校园踱步,品味光晕下的温暖与柔润,时光可以慢一点,让我不必刻意放慢脚步,不必拼力去追赶落日。
光晕烂漫,幸而,我也正值青春。
责任编辑:谢宛霏
郑州大学学生 方海鸣(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