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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7月0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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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与大壮(小说)

广东深圳市蛇口育才教育集团太子湾学校学生 蒋其睿(11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4年07月02日   12 版)

    一

    春生是一个留守儿童,住在一个叫枫林湾的村庄里。几个月前,他的奶奶去世了,他暂时住在叔叔家里,有一只黄狗陪着他。这只黄狗是春生生日时爸爸送给他的一只狗,他给这只黄狗取了一个名字——金毛。金毛今年3岁,已然是威风凛凛的成年犬了。

    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照在光秃秃的院子里,金毛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微风从它的身上吹过,长长的毛发舞动起来,像金色的浪在翻涌。金毛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入屋子里,春生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金毛叫了一声,春生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了一眼闹钟,突然清醒了,大叫一声:“快迟到了!”他背起书包,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冲出房子,往学校跑去。

    下午,快到放学时间了,金毛跑出院子去寻春生,它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看到了“枫林湾小学”几个大字。保安正在学校门口徘徊着,见了金毛,大叫一声:“哪来的土狗!一边去!”金毛吓了一跳,拔腿向学校后方跑去,它纵身一跃,从快要坍塌的围墙上跳了过去,蹿到一棵高大的枫树下。春生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走出来,正巧瞧见金毛,连忙跑过来问:“你怎么来了?”金毛摇了摇脑袋,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我来看你了!”

    突然,一串尖叫打破了宁静:“春生你是不是傻呀,居然跟一只狗说话!”说话之人,是春生的死对头大壮,他们每次都比成绩,但春生每次都比大壮高三四分,大壮很不服气。大壮的腿上有一道伤疤,那是在一年前留下的。有一次考试,春生拿了第一名,大壮考了97分,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春生身上。放学时,几个同学起哄:“大壮,春生这次又考了98分,你考了97分,你行不行啊?春生就是一座大山,永远压着你!”大壮生气了,朝春生冲了过来,他们扭打在一起,金毛见状,凶狠地咬伤了大壮的腿,大壮慌忙逃走了。

    二

    直至今日,大壮还记恨着春生和金毛。

    大壮一个闪身,来到春生身边,一脚踢在春生的屁股上,春生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大壮立马凑上来,对着春生一顿拳打脚踢,春生的鼻子里流出鲜血。金毛狂叫几声,猛地冲过来,一口咬住大壮的衣角,这一咬让大壮大惊失色,慌忙逃跑了。

    春生带着金毛赶紧离开,跑到河边才停下来。春生用凉爽的河水洗去鼻子上的鲜血,接着脱下上衣,一下子跳入凉爽的河水中,溅起一阵水花。金毛也从岸上跳了下去,两朵水花回归水面后,化为两圈波纹分散开来,春生和金毛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春生看到几条鱼在河里游来游去,他喜出望外,大喊着:“今天有肥鱼吃了!”金毛好像听得懂似的,也拍打着水面,但他们游了半天,怎么也追不上敏捷的鱼。春生灵机一动,把上衣脱下来,用岸上的尖利的石块在衣服上戳了几个洞,把两根坚韧的树枝穿进衣服——一张网就这样做好了。

    过了一会儿,一条肥硕的鱼撞进了“网”中,春生一手拔出支网的树枝,一手迅疾地兜住“渔网”,这条鱼被捞了上来。春生在河边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生起火来,他用竹子穿过鱼身,放在火上烤起来。大肥鱼被烤得冒油,香气扑鼻,金毛很兴奋,春生小心地撕下一大块烤鱼,丢给了金毛。一人一狗在茂密的枫杨下,品味着美食,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温暖的余晖照在春生开心的脸上,照在金毛那一身金色的毛发上。

    三

    当春生和金毛沉浸于眼前美景之时,大壮不知不觉地从枫杨树后走了出来,脸上意外地带着一丝低落:“春生,没想到,你和金毛的关系这么好呀,我好羡慕你们之间的友情!”春生不知道如何回应大壮,只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金毛,轻轻地抚摸着金毛的头。

    大壮缓缓地坐在岸边,讲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前段时间,我走在树林里,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一个鸟蛋,那个蛋的表面白白的,没有一点裂纹,我把它带回了家。过了几天,小鸟孵出来了,它好像把我当成了它的亲人,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小白。有一天傍晚,它迟迟没有飞回来,我以为它像往常一样出去玩了,忘记了时间,我也没太在意。可是过了很久,小白还是没有飞回来。在我走到村子的枫杨林时,突然听见一声凄惨的鸟鸣,我焦急地向枫杨林跑去,看见有几个调皮的男孩拿着弹弓,他们把鸟射下来了!我看清了趴在落叶上的鸟,那只鸟就是小白。”大壮的眼眶红了,“那几个男孩被我吓跑了,后来我把小白埋在了一棵高大的枫杨下。那天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割的滋味……”

    说到这里,大壮的泪水流了下来,他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脸,说:“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他面对着春生,顿了顿,说:“我们能和好吗?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这一刻,春生心中生出了对大壮的无限同情和好感,他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可以!”

    回到家里,春生的妈妈打来了电话,原来是爸妈决定要带春生去城里上学,下周就来老家接他。春生连忙问:“金毛能不能去?”妈妈顿了顿说:“儿子,金毛不能去,我们在外面租房,空间太小了。再说了,我和你爸爸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养金毛呀!”春生呆住了:金毛不能和我一起去,那可怎么办?这一晚,春生一夜未眠。

    过了一个星期,到了离别的时候。春生和妈妈站在村口,准备打车前往高铁站。金毛也跟着来了,它的尾巴像一支硕大的斗笔,无精打采地下垂着,显然它很伤心。

    突然,春生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看到大壮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大壮跑到春生和金毛身边,信心满满地说:“春生,你放心吧!你让金毛跟着我,我一定会替你照护好它的!”

    春生在这一天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他和大壮约定好,等放假回来,还要一起去河边捞鱼,一起带着金毛回到那片枫杨树下。

    (指导教师:林南浦)

    见习编辑:郑欣宜

    责任编辑: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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