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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8月20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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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夏天(散文)

张贺然(21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4年08月20日   08 版)

    远行的列车使我第一次品尝离别的思念,异乡的海风让我浅尝游子的乡愁。少年时以为秋日里拾起落叶的微风就是忧愁,如今苍翠的盛夏也尽是故乡的绿色,故乡的夏天似在昨日的眼前,昨晚的耳边。家乡的夏是怎样的?如果有人这般问我,我的第一个想法一定是夏天就是夏天,没什么稀奇的,二十几年的生活又有谁会注意一个来去往返的夏日呢。

    家乡的夏是炎热的,热得让人欢喜。我出生在东北的小县城边的村庄里,没有肥沃的黑土地,也没有清脆作响的溪水,平原、小路、挺直的杨树,就是这个小山村院落外的全部景色。吃完饭的午后,是我儿时最欢喜的时光,高高的太阳努力发着光,地上斑驳的树影倒在门前的水泥路上,像是奇形怪状的斑马线,贪玩的少年又哪里顾得上面颊的汗水,奋力地在树影间跳来跳去,落在太阳光照耀着的水泥路上,便会喊叫着逃走。

    家乡的夏天是湿润的,是个音乐家。夏日里最讨厌的就是瓢泼大雨的天气,最喜欢的就是淅淅小雨的时节。丝丝细雨像银丝串联着细小的珍珠,打在头顶、脸上,痒痒的,像母亲的发尖,这时的孩童总是喜欢拿着父母的大伞,也不举在头顶,托在身后、兜着风,好像飞在天空一样,欢笑着在院子里追逐黄狗,像个雨中精灵。若是小雨就不能留在屋外,须站在窗前,趴在窗台上欣赏着一首独特的曲目,瓦片、铁水舀、缸盖子、塑料桶……所有裸露在天空下的一切,都成了独一无二的乐器,或清脆、或低沉的声音奏响了贯穿童年的乐章。那时的我也总会找出两根筷子,学着电视机里的指挥家,闭着眼、昂着头,挺起胸膛抑扬顿挫地变换着滑稽的动作,引得父母一阵发笑。若是小雨化作了大雨,所有的音乐都化作了可怕的噪声,不时伴有雷声,我就会躲在母亲的怀中悄悄闭上双眼,母亲也总是说睡一觉就好了,天就晴了。

    家乡的夏天是懒惰的。夏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为此我甚至包容了它的炎热,这是个既不用播种,也不用播种,是父母最轻松的季节。夏天里,每户人家都可以睡个长长的午觉,不用忙碌着玉米地里的事情。路上都是敞着衬衫,拿着蒲扇的大爷,或是缠着花衣服、喇叭裤,去跳舞的大妈,这时人们总是笑着,喜欢聚在村口说着家长里短,谁家新添了娃娃、谁家的小姑娘俊。

    我夏天里最喜欢的环节就是“吃”了,多汁西瓜,占据了我儿时夏日的半壁美好,夏天里哪个孩子能抵挡得了一个又甜又大的冰镇大西瓜呢?每次拦住门口的西瓜车,总会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拍过一个又一个西瓜,母亲把西瓜刚抱进院内,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到手中,这时候母亲总会笑骂着:小馋猫,西瓜要先放到地窖里,等一等才会变凉,才会好吃,心急吃不上凉西瓜。

    童年远去了我的生活,我也远去了我的家乡。海边的夏日太热,没有影子可跳、知了叫得也没家乡清脆,西瓜也没有家乡的甜,我知道,比起家乡,那里叫故乡更贴切了。淡淡的海风吹过发丝,也拾起我的乡愁,夏天没有落叶。我的目光随着海水远去,流过渤海,吹过千山,再化作淅淅细雨,轻敲门前的第一块瓦片,眼前出现了离家的那一天,淅淅沥沥的一个夏天,那个走过了人生夏天的女人说:想家了,就回家。

    责任编辑:谢宛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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