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遇到过很多人,他们如同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最后只沦为一抹灰烬。而你不同,你如北斗,闪耀了我的整个人生。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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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少年一词,应与平庸相斥。
少年,是孟郊笔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肆意快活;是毛泽东笔下“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意气风发;是北大学子赵兰昕笔下“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的远大志向。仿若少年一词,便能道尽青春的所有美好。
可我年少时,并不觉得少年如同他们笔下那般美好。每天5点钟灰蒙蒙的天空、未睡醒的太阳、打哈欠的残月,以及几颗因困顿而眨眼的星星,大地和灯光也刚刚苏醒,风很冷,窗边的树枝上一片被风吹卷的残叶,摇摇欲坠。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前往教室,稀疏的读书声掺杂着豆浆的浓醇在舌尖化开,成为了清晨最有效的唤醒剂。
我看着繁多的笔记和无休止的试卷,以及那张皱巴巴、圈了又圈,黑笔早已盖住了本色的成绩单。突然,一朵花连着一朵在纸面上盛开来,笔墨也在纸上一圈一圈晕开,冰凉的温度却将我的思绪灼烧出一个大洞。窗外的风呼呼地吹,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进来、从门的缝里挤进来、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将我吹散了,窗外那片摇摇欲坠的残叶在风里打了个圈,落在了泥潭里,我的心也跌入了谷底。
我是低落的、伤心的、绝望的,看着墙上的励志话语,我甚至觉得有点讥讽,我不知道埋没在土堆里的残叶是否会被树记得,处于黑暗深处的心是否愿意追随光明。
直到,我遇见了他——齐老师,我的高三语文老师。在那个鱼肚泛白的早晨,大抵是他看出了我状态不好,于是在中午约我在教室旁的走廊谈话,具体的内容已经在岁月里变淡,唯有那句“你字写得那么好看,一定要考上大学”“你这么认真,参加工作万事可成”让我牢记至今。
我喜欢写诗和文章,喜欢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万物,我并不知道长城到底有多雄伟、云南天空有多绚丽、内蒙古的草原有多辽阔,但书却将它们描述得很美,于是,书成为了我对自然的启蒙老师,从此,我便和文字结缘。
小的时候,我并没有城、乡的概念,只感觉城里的路更宽、房子更高,书店很多且很大。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只是乡下校园操场是长着真草的泥巴路,每每下雨,便会泥泞不堪;整个街道只有一家小小的书店,左边是书,右边是杂物,没走几步,便到了头,但走进那里,我却别样满足。
我的父母都希望我能考进县里去上学,好在我不负众望,成功在县里上了初、高中。但我经常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于是成绩下降很快,也不了解同学们喜欢的动漫和游戏,所结交到的朋友也极少。我喜欢写文章的习惯一直保留了下来,但经常得到“矫情”等评价,就渐渐变得孤僻起来,不愿意分享自己创作的内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三,直到齐老师发现了我的闪光点,每周的作文训练课成为了展示舞台,齐老师的教诲也让我受益匪浅。在齐老师的指导下,我的作品获得了一些奖项,这给当时的我带来了莫大的勇气,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启发。
我不再纠结秋天的落叶为什么总是悲伤,或许落叶是耗尽一生对自由的追求,化成秋天的蝴蝶。
有人言:“如果一位老师被铭记,那他一定教了学生课堂以外的东西。”而他,便是如此。有一日无意看到一首诗,大概述说的便是齐老师这样的人:
给我一张白纸
不必太厚,但要能承载思想
给我一支铅笔
不必太长,但要坚硬锋利
给我一些词语
不必太华美,但要真实、形象
最后请给我一个空间
不必太大,但一定要远离喧嚣
让我的心灵真挚、平静
可以自由呼吸
齐老师不仅是一位教师,也是一位写作者,他喜欢在公众号里发表自己的文章,他站在三尺讲台,心系国家大事。在他的潜移默化下,我也找到了方向,他于我最无助时给予我力量,在我身处黑暗时,如同天上的北斗,指引我向前,那日在哭泣的少年,找到了自己要追寻的光,也相信诗人笔下的少年,真的如此美好。
成绩单上绽放的墨花,迎着料峭的春风开满了枝头,那片飘零的树叶化作春的养分,孕育着新的生命,而今再回首,只道春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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