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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0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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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曲阜师范大学附属中学高二 董闻博(16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05月03日   09 版)

    风,给人们带来四季不同的情感,春风带来柔和温暖,夏风送来清凉惬意,秋风带来萧瑟凄清,冬风送来寒冷冰凉。而我一直相信,风,也能带着人的灵魂飘向四方。

    那年秋天,我随父母来到了爷爷的住处,一个小乡村中。我独自踱步在乡村小路上,望着路两旁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看着微风吹过那片金黄的麦浪,心情无比舒畅。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真正的乡村田野之中,那曾经只存在于书中的美景自然而然便吸引了我,令我陶醉其中,流连忘返。但不一会儿,爷爷苍老但雄浑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浸,我匆忙向爷爷奔去,拉着他的手一同向他那间不大的屋舍走去,与父母一同吃起了晚饭。

    爷爷是一个干瘦的老人,皮肤黝黑,脸颊有些凹陷,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其中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爷爷喜欢做风筝,我小时候的风筝几乎都是他一手制作的,父亲也从他那学了一些制作风筝的技巧。爷爷做的风筝总是能飞得很高,并不是因为他做的多好,而是他好像神一般,每次都能提前知道风何时起,并在恰当的时机说一句:“起风了,快点放。”然后一只精巧的风筝应声而起,飞向高空。这回也不例外,晚饭过后,趁着夕阳未落之际,爷爷又陪我放了一次风筝,我十分高兴,但没有注意到爷爷几次蹲下来不停咳嗽的动作。

    入夜,我正躺在爷爷的床上,看着身边那干瘦的老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就好像他不在我身边了一样。正想着,忽然听见狂风吹向窗户的尖啸声,接着父母忙乱起床的声音,然后雨声响起,“噼噼啪啪”地击打着屋顶。“快,快!”父母大声喊着,“屋顶漏雨,快拿盆接住,还有爸种的东西,别泡汤了!”又是一阵忙乱。身旁的爷爷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喊声,想要起身,却突然猛烈地咳起来,倒在了床上。见状,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妙,快速起身去外面叫父母。父母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拨打急救电话。

    屋外,爷爷田里一片狼藉,父母只来得及救下一小部分,而大部分都被泡在了水中,田边一颗干瘦但仍坚挺的老树也终于经不住风雨摧残,折断了。

    两日后,噩耗传来,爷爷与世长辞。在焚烧爷爷的随身物品时,我留下了爷爷最后一次陪我放的那只风筝,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我等待了一下,随后轻喃了一句:“起风了。”然后放飞了风筝。它飞得很高,虽然那风不是很大。

    那之后,我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风能带着人的灵魂飘向四方,而那只最后的风筝,好像就承载着爷爷的灵魂。于是在第三次放飞那只风筝时,我剪掉了它的线。

    “起风了……”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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