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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0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等待你成为一棵树(散文)

池州学院学生 沈晨雨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09月20日   12 版)

    天,阴沉。

    街,空荡。

    好像迷了路,我有……我有一些疲惫。

    我看不见远方,但是我能感觉到。街边的转角应该有一个饺子店,我闻到了饺子的味道,是韭菜鸡蛋馅的。再向前方,好像有一个超级大的游乐园,因为,我听见了,小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

    我惧怕着眼前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但是,我又对充盈在其中的那团暖黄色的光,充满着好奇。是的,那是一团橘黄色,很柔软,闻起来有点香甜的暖光。

    对于未来,人们总是既期待着又恐惧着。然而,对于过去,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人们总是更有勇气地去面对它。即使可能比较悲伤,抑或愤怒,比起眼前的不知与迷茫,过去总归是更好面对一些的。我,也是。

    我习惯性地向后看去,背后的路,那条熟悉的路,我已经看了千百遍。

    一年前,我刚刚进入大学,脸上带着稚嫩与好奇。“活动正在招募志愿者,希望各位同学踊跃报名。”校园的广播每天都会推送各种各样的活动信息。我很羞涩,但又遮掩不住满眼都是星光的眼睛,和那微微泛红的耳垂。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不知,也不明白志愿者的意义。但是,我时常在阅读报纸时看到他们的身影,我总是觉得,这是一件高尚的、让我摸不到边的东西。我既向往着又有着一些畏惧。

    穿上红马甲的那一刻,说不激动那真是假的。

    我能感受到匆匆忙忙的人从我身边经过,然后在靠近我时停下步来,友好地说一声“谢谢”,然后再忙忙碌碌地向前走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向前走,那时候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兴奋中夹杂着懵懵与懂懂。

    但是,什么都会有两面的。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总有一些人会对我们这一批正在成长中的青年不断点评。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泡泡机,它正在吐出一些泡泡,那些泡泡里面充斥着褐绿色的气体。我有些害怕,我不得不承认,我退缩了。我尽力向后退去,试图去躲避那些诡异的泡泡。但是很不幸,我还是中招了。

    那个黑色的巨大的泡泡机似乎锁定了我,它伸出长长的触手,把我抓了过去。它发出了可怖尖锐的笑声,它用那只巨大的猩红的眼睛盯着我,张开那不断吐着绿色泡泡的嘴,讥笑我:“如此弱小,不堪一击!“

    我大叫起来,激烈地去挣扎,去反驳,但却盖不住那又大、又吓人的声音。

    我嘶吼着告诉它,你这么说是错的。我们心中所拥有的使命感与努力奋发的青春感觉,都是要超过你的。我们并不是比你弱,只是我们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我们只是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罢了!

    我的后续支援部队,紧随而来。那个巨大的泡泡机,似乎感到了恐惧。它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转头。它逃走的背影,带着一些些的可笑与幼稚。到底是我们太弱,还是它不敢面对那颗高傲孤独的心呢?

    我,从一个人走,到两个人走,再与无数人一起走。

    我们一开始很脆弱,就像刚刚出生的幼苗一样。橘黄的太阳对我们有的充满期待,但那呼啸而来的风却不这么想。似乎是我们的到来,伤害了它那迟迟不愿前进的心。我们的到来,让它有了危机感!我们手拉手,一起大声的告诉它:“我们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来吧!”

    我们在温暖的太阳下进行光合作用,在小溪流经我们身边时,努力地汲取水分。那团黑色的风时不时还会来侵袭我们,但它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暗淡。

    我站在这个路口,看见手臂上翠绿的叶子,我和同伴们都在这个路口。

    我们有些不安,担心再和黑色的风迎头撞上,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了。

    比起不安,那团橘黄色的雾,真的太让我们向往了。像个太阳一样,站在很远处,我们就能感受到它身上的热量。我们想要去接近它,沐浴在那炙热下。

    那团雾真的是太美好了。我想,等我进去了之后,我要先去尝一尝那个韭菜鸡蛋味的饺子,谢谢老板在这么晚的夜晚,还愿意为我做这份热乎乎的夜宵。然后休整一晚,在清晨到达还没有开始工作的游乐园,就站在大门前,静静柔柔地将我的绿茵铺开,让小朋友们在我的树荫下尽情地嬉笑。

    然后告诉他们,在未来,也要努力做一棵像我们一样的树。

    而我,在未来,在这团橘黄色但又很清晰的雾里,我会彻彻底底打败黑色的风,然后拉起伙伴们的手,等待你。

    等待你的未来,也成为一棵树。

    特邀编辑:董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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