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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8月01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殷健灵:独立且勇敢地扬起人生之帆

张梦楠 本报记者 谢宛霏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3年08月01日   02 版)

    殷健灵,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上海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新民晚报》高级编辑。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纸人》《野芒坡》,散文集《爱——外婆和我》《致未来的你——给女孩的十五封信》《致成长中的你——十五封青春书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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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诗性的文字搭建跨越时空的桥梁,于轻盈的笔端绘说人生命运的思考,作为儿童文学作家殷健灵的成长小说新作,《帆》展现了三代华人女孩在新西兰的成长旅途和心灵波澜。“它是诗性的、灵动的,像小溪一样缓缓流淌,吸引大家一路领略美丽的风景,又出其不意地看到一个个漩涡、险滩。”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儿童文学》杂志原主编徐德霞如是评价。读者沉浸在如潺潺流水的故事中的同时,也从中获得了成长的启迪与心灵的慰藉。对殷健灵而言,“双拱桥”式的叙事不仅是对她结构能力和叙事技巧的考验,也是一次新的尝试。

    娓娓道来遥远的从前与天涯海角

    谈及《帆》的创作过程,殷健灵说,先前写作《访问童年》的经历也对《帆》的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2017年,为了完成非虚构作品《访问童年》,殷健灵把国内的写作素材带去新西兰奥克兰的迈克·金写作中心,并因此接触到新西兰的华人群体。凭借《访问童年》,殷健灵获得了当地华人的信任并得以走进他们的故事,“确切地说,喜莲在生活中真实存在”。回国后,她决心为这座“天人合一”的“长白云之乡”写点什么。她坦言,《帆》是《访问童年》在主题本质上的延续,也是内容上更加丰富的拓展。

    这是殷健灵的新西兰之旅,也是《帆》诞生与成长的开端。

    与她以往的儿童文学作品不同,《帆》采用“双拱桥”式的叙事结构,即追寻家国之根与探索自我之根。小说中,春令(凯瑟琳)和喜莲两个人物的故事线并行,以南溪的介入作为交叉点,串起两个穿越时空的故事。在叙事编排中,殷健灵将移民问题如文化的交流、文化的碰撞、多元文化的生存状态,以及个人问题如自我之根的寻找、自我和解、自我认知、个性的束缚与解放、爱的方式等糅进两条并行的故事线中,成就了立体而鲜活的人物。

    通过“上帝之手”编排人物命运,让自己另一部小说中的人物出现在新作里,是殷健灵带有“游戏”性质的安排。在先前创作的小说《野芒坡》中,卓米豆长着一张逗趣的脸,眼睛、鼻子和嘴都是小小的,嘴角边两个小酒窝满是笑意。在圣母院,她与主人公幼安成了最好的朋友,也让幼安彻底摆脱了孤独感;在《帆》中,幼年凯瑟琳与圣母院里的女童卓米豆相遇相知。若干年后,成为医生的凯瑟琳回到上海救治霍乱病人,与染病的卓米豆相逢又死别。圣母院里的女童卓米豆为两段故事增添了交叉点与重合点,而人物本身也在其中获得不同的命运走向。“这是文学创作带来的极大乐趣。”殷健灵说。

    儿童文学应以清浅语言讲述深奥繁复的人生

    在殷健灵看来,儿童文学的最高境界,是以清浅语言讲述深奥繁复的人生。儿童文学虽然是一个大概念,其读者涵盖少年和幼儿,但总体上说,还是要考虑读者的认知和理解能力,因此叙事结构和时间线一般比较单纯。但在殷健灵看来,儿童文学不应因为“儿童”两字就低估读者的理解能力、降低写作要求,甚至弱化在叙事中所要表达的人生要义。

    儿童文学首先是“文学”还是“童书”?对此,殷健灵有自己的答案:“儿童并不是缩小化的成人、儿童文学也不应是‘娃娃腔’文学。”在语言方面,不论是写景、叙事还是抒情,她的文字细腻生动、干净有力,是儿童学习写作的优秀范本。在主旨方面,她将华人的身份体认、寻根和人物成长等深奥繁复的人生道理糅进清浅深刻的语言中,让少年儿童读者更易接受。

    “双拱桥”的叙事方式不仅是对殷健灵结构能力和叙事技巧的考验与尝试,也是对少年读者理解能力的考验。为此,在《帆》初稿创作完成后,殷健灵专门请两位专家阅读,并听取了他们对少年儿童读者对于这种“跳跃式”叙述接受能力的担心。为此,殷健灵对小说做了技术上的修正,如让叙述更加“顺滑”,使章节名涉及的时间、地理坐标清晰化等。

    《帆》出版后不久,上海少年儿童图书馆组织一批10-14岁的读者阅读这本书。令殷健灵惊喜的是,孩子们并没有表现出她先前担心的“阅读障碍”,相反,他们做出了超乎预想的深度解读:如小说中玛姬的爱而不占有、喜莲的脆弱敏感与女儿玉兔的自由不羁形成对比、喜莲的父亲则缺少爱的能力……在那天的分享会中,人物丰富的性格层次、命运走向,以及《帆》的价值内核,都被敏感的小读者们一一解读。

    殷健灵因此意识到,作者的期许往往是一厢情愿,读者一定会从书中读出更多,甚至是期许之外和意想不到的,“有时候,成年人对少年儿童读者的预设,实际上也是一种局限”。

    在漂泊中成长,穿越人生的浪涛

    殷健灵最大的期许,或许是书名《帆》所传递的信息:白帆,随船只起伏于浪涛,承受风的吹鼓。它的使命是鼓足勇气和干劲乘风破浪,在汪洋中找寻到属于自己航行的方向和皈依的港湾。回归到“人”身上,便可以理解为个体在时代、社会、文化中的人生抉择、命运走向、生命历程。

    小说展现了三代华人女孩的成长之旅。故事里,春令是一个传奇人物,她在一百多年前出生于广东开平。后来,病危的她被奶奶和妈妈托付给来华的新西兰女子玛姬,开启了她曲折的成长之旅。她曾一度陷于自我身份认知的迷茫,在实现了对养母玛姬的承诺“学医,回中国做医生”后,才找到了自己的来处。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何成为这样的我?身份体认的命题总是会牵涉到历史、地域、亲缘关系,春令如同一条航船,在成长的汪洋中不断冲破困惑的迷雾,找寻着属于自己的航向。春令不仅仅是《帆》中的春令,也代表了大多数人。“寻根”,一直是他们的追求与目标。

    殷健灵称自己为“故乡的游子”。在《被寄养的故乡》中,她讲述了自己成长的地方。开篇第一句是让人心头一颤的疑问:“我一直疑惑,哪里才是我的故乡?”故乡,存在于她的念想里,现实中找不到,更无法用言语描绘。她说,游子并不仅仅是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也不是狭义上的漂洋过海,最重要的是心灵之根、人生之根。与很多人一样,殷健灵一直在寻根,终其一生。不论面对怎样的风云变幻,殷健灵都希望人们能“认清我是谁,又要到哪里去,完成漂泊中的成长”。

    除了寻根,小说还寓含对人生命运(尤其是女性命运)的思考和把握这一浩瀚命题。在风的吹鼓中,认清方向,独立且勇敢地扬起人生之帆,百年前的玛姬、凯瑟琳是如此,21世纪的默君、喜莲母女是如此,所有人也应是如此。在漂泊中成长,是殷健灵想通过《帆》传达给读者的希冀。

    生命汪洋无垠,但殷健灵希望,《帆》能成为人们生命里的一叶小小的帆,吹鼓勇气,穿越人生的浪涛。

    责任编辑:周伟 谢宛霏

真爱是走不完的路
殷健灵:独立且勇敢地扬起人生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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