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回了一趟外婆家。外婆家门口却是一片又一片绿意正浓的田畴,还未染上金黄。放眼四周,尽是自然好风光。我们抵达时,阳光刺目,恰值正午时分。远远望去,袅袅炊烟舞在外婆家屋顶的上空。
走进堂屋坐下,外婆端上饭菜,大家热热闹闹地围于桌边。热腾腾的白米饭,脆香金黄的锅巴——嗯,是用外婆家的柴火灶烧出的无疑了。
柴火灶就躲在厨房里,式样普通,上面一口大铁锅,似乎并无什么特点,不过往下看,灶台下有一个方洞,那正是它的“特殊之处”。旁边一垛一垛的树枝条儿,那是干柴,外婆家的柴火灶,不用什么天然气啊电饭煲啊,将淘好的米放入大锅中,在灶下用打火机点了松枝枯叶等引个火,再不断往里添柴。火势越盛,饭熟得越快,待揭开锅盖,仿佛“哗”的一声,蒸汽纷纷出逃,飘散在厨房之中,还微微夹带了一丝温润的米饭的甜香,直入肺腑。
外婆老家小孩子多,记得小时候放寒假,大家常会争着跑到灶台后帮外婆生火,只为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偷偷从棉袄兜里掏出几个不大不小的山芋投进去。等大人熟睡的时候,再猫着腰潜入厨房,然后在柴火洞中掏啊掏,直到摸出山芋来大快朵颐一番。我有时也会去再翻翻,若是在黑灰之中翻出了一个表哥他们没找着的小山芋,那简直比中了彩票还兴奋。我激动地掰开来,竟还略烫手,一串白汽随之飘出,哎哟,那黄灿灿的瓤,那软软糯糯的口感,谁还舍得一口吃掉啊。
柴火灶的饭团算是一绝。揭开锅盖儿,外婆用力一铲,便听“咵嚓”一声,黄焦的锅巴便“翻身坐起”,香味四溢。外婆手持锅铲,站在蒸腾的白雾之中,面色安详,沉着又镇定,好似一位威震四方、指点江山的大将军。盛饭时,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向外婆“大献殷勤”,只为叫心慈手软的外婆快快替自己铲一个饭团儿。哎,那香味,简直,简直……用表弟的话说:“香得我鼻子都要掉下来啦!”
外婆家的柴火灶,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如今升入中学,在忙碌的学习间隙,偶尔去乡下看望外婆,顺便蹭个农家饭,倒成了我不变的念想。
责任编辑:龚蓉梅
安徽芜湖第三中学702班 杨璟翼(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