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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08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相依

北京市第九中学 程骞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1月08日   05 版)

    父亲在我还没有清晰记忆的年龄就离开了我们,伴我左右的只有母亲。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直至高中,每天母亲都陪伴在我的身边。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每天妈妈上班下班,我上学下学。每个晚上,一顿不那么美味的晚饭之后,我便回房间学习,母亲在客厅角落里看书或者写作。周六日的时候,能与母亲共处的时间就更短了。在我还没起床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早早跑去成人大学学习了。等到天黑后,买一份我喜欢的快餐,作为一周的小奖励。老实说,这样的日子我并不反感,但只是觉得我和母亲之间,好似隔着一层怎么也捅不破的纱。

    记得那天,呼啸的北风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降临地面。我一个人坐在学校门前的台子上,看着安静的学校与同学们离去的背影,期盼着母亲。过了好久好久,就在我的耐心快要失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那熟悉的电瓶车咣咣当当的声响,我皱了皱眉头,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只见母亲气喘吁吁,脸红的发紫,衣服穿得好像一只笨熊。“没事吧?没冻着吧?儿子……妈来晚了,真对不起!”她皱着眉头很急切地问着。

    北风呜呜地吼叫着,肆虐地在旷野的大地上狂跑,仿佛还握着锐利的刀剑,划开了我每一寸皮肤,让我疼痛难忍。一片片雪花落在我的头上、手上、肩上,我咬紧牙关,不让牙齿打颤,但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母亲忽然将车停下,摘下两只手套戴在我手上,解下围脖围在我脖子上,没有说一句话,继续骑上了车。手套和围脖带着母亲的体温使我温在身上暖在心里,再看母亲……我不由得伸出小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到家后,母亲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手哆哆嗦嗦的,始终对不准锁芯。我见状,本想夺过母亲的钥匙,当触及她的手时却被异常的滚烫吓了一跳。我连忙踮起脚用手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好烫!母亲在发高烧!怪不得会来晚……进了家门,我将母亲安顿在床上,开始给母亲找药、量体温、敷冰袋,忙里忙外,累得满头大汗。原来母亲的日常对我来说却是如此的艰辛……心中一股酸楚油然而生。回屋再看母亲,她已泪眼婆娑。我知道,母亲一个人撑持这个家,太久太久,太累太累了……我冲上前去,搂住了她,低声喊着:妈妈!妈妈!

    打破不了的隔阂将会长存,但不论何时,都会有一根纽带将我们母子紧密相连,紧紧相依。

山路弯弯,父爱蜿蜒
母亲的挑花
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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