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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12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水测拾趣(散文)

河海大学水文水资源学院学生 仇士鹏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3月12日   13 版)

    水测实习结束已经有一年了。现在想来,那座水文站,那群水文人,那段水文情,始终在我的回忆里泛着粼粼的波光,不起风浪,却余波悠悠。

    我们实习的地方在安徽的三阳坑,一座曾被郁达夫、林语堂喻为“东方瑞士”的小镇。刚到那儿,便被一片山清水秀、生机勃勃的景象所吸引。一条小河从远方低垂的云朵下一路流淌,碎裂的云絮绽放成雪白的水花。而水文站就枕在水边。红色的水尺插在水中,把浮动的心跳读成刻度,日复一日,破译着河水不予人言的秘密。

    水文人爱水,自然也都喜欢测水。每次下水前,我们都要穿上特制的大号皮裤,虽然臃肿,但蹦蹦跳跳着,却也憨态可掬。水是调皮的,贪玩好动是它的天性,所以它最见不得我们站在它的领地里却只扶着水尺一动不动,便从上游一路蓄势,试图冲开我们紧锁在水底的脚步。水虽然不深,只没过小腿,但一旦起了大风,水势还是很猛的,即便是班里最壮硕的人也无法用吨位压制住,只能摇摇晃晃走上岸,等河水平静后再测。

    而水底也并非平整之地。水文人测水是尽量不破坏当地的水文情势和自然条件的,所以河流的粗糙与野性一直在它的血脉中传承。每次在水中行走,都是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也不知道脚尖识别到的石头是否稳当,会不会一踩就倒。到了测点,布置铅鱼也并不总能一帆风顺。不时就会有乱石大腹便便地躺在下面,需要好几个人一起下水帮忙才能搬开。每搬开一块缠满水草的石头,我都担心会从下面钻出黄鳝或者水蛇,不过事实证明是我过虑了。

    因为水文站地处郊区,所以此处自然环境还保留着一份原始的纯净。在岸边的石头群中,有一些褐色的小虾小憩着。看似一动不动,但不等我们蹲下身来,它们就一个弹射溜走了。因为它们太小,而且颜色又极贴近布满青苔的岩石,所以我们往往要瞪着眼睛找好久才能再找到它们。那时候,逗弄虾子便成了闲暇时光里的一份简单的快乐。

    而在岸上,勤劳的人们已经把这里开辟成了田地。密密麻麻的植物簇拥在一起,一条土路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之间穿行。我们去的时候正值盛夏,花开得很艳。从河畔到水文站的斜坡上,每走一步都能看见有小花在俏生生地望着你。远远望去,就像是水文站里库存了太多的花朵,大门打开,向着河岸倾泻而下,把整个盛夏都渲染得花香四溢。不过,这却苦了我们。花香不止陶醉了我们,也吸引了大批精力旺盛的蜜蜂。才一会儿,书包上已经爬上了七八只小蜜蜂。偶尔有一两只落到了脖子后面,旁边人便用书使劲地扇风去吹,可它站得非常稳。我只能不断地跺脚,跳一跳,这样还能抖落一两个。但不久就累了,便不管不顾了。这时蜜蜂反倒不会扎我了——在它眼里,可能我就是一个有点温度的石头。但有一个坏处,这种虫爬感已经被皮肤记下来了,时不时地就会拿出来回味一下,导致经常有蜜蜂在脖子上爬的幻觉,极为难受。等实习结束后,我们一圈人在一起比着谁身上的“豆豆”更多,这时候,它反而成了一份勋章,一种炫耀的资本。

    在我们离去前,站长还带我们打了一次水仗。站长之前是练拳击的,泼起水来气势汹汹,往往可以一挑三且战而胜之,打得我们只能用水盆挡住脸,站在水里动都不敢动。稍微瘦弱点的,甚至都承受不往他的攻势,脚下一滑便跌倒在河里。后来,便成了站长一人单挑我们所有人,一场乱战,谁也不知道泼到了谁,只是侧着脸舀着水,让水花把欢声笑语绽放成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如今再回想起那段时光,心中还是充满着向往。水,是我们水文人一生的挚爱,也是我们最亲密的陪伴,我们将一切都献给了水,水也悄然滋润着我们的所有——青春,友情,信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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