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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12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鹤翔里(散文)

中山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2016级学生 郭子琪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3月12日   13 版)

    我的故乡,叫鹤翔里。

    白鹤飞翔的故里。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痴痴地趴在窗台,望着被楼房围绕的苍翠的大院,感觉在冥冥之中早已来过此地。

    春天伊始,麻雀儿扑棱着翅膀,在枝头唱响。白色的小猫笨拙地练习爬树,沉稳的猫妈妈在树下静静地观望。我穿上花裙和小伙伴嬉笑打闹捉迷藏,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躲起来的伙伴,急得我直打转。“笨蛋,我在你上面啊。”头顶上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抬头一看,原来她藏在大院的空中楼梯上。我乐了,她也乐了。

    夏天踩着轰隆隆的鼓点,挟着一场大雨风风火火地来了。挂满雨珠的绿叶不一会儿又在阳光的照耀下精神抖擞,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由一片片石子铺成的小路在泥土地中蔓延,染上了青草的芬芳。我沐浴在阳光下,随意拾起一片废弃的红砖瓦片,蹲在大院中的石子小路旁,用红瓦片在石子上作画。没过多久,竟吸引了一大批小朋友,他们纷纷效仿我,每人蹲在一片石子后面来画画。鹤翔里的夏天,色彩缤纷。

    不知不觉,大树上的叶子纷纷换上黄色的秋装,在一夜大风的摧残下跳起了生命中最后一支舞。秋天,踩在残叶上,悄然而至。我养的小兔子,不幸地被野猫咬死在一坛花后面。“别哭了。没出息啊。”奶奶轻轻拍着我颤抖的肩膀。

    尽管不情愿,冬天还是来了。冬天的鹤翔里是那么安静、那么肃杀,空气中总带着刻薄的寒意,将人们封锁在家里。寂寞难耐,我还是裹着大衣下了楼,意外地发现有一丛花还在努力地盛放。

    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我也就这样长大了,离开了。身在异地,不管离家的距离多远,总还是异乡客。再次回去,鹤翔里,却不再是原来那个鹤翔里了。

    一进大院,一个庞然大物横在道路中间。不远处是一堆烂泥,无人不绕道。泥地里的石子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红砖覆盖的广场。他们说,要在老楼加装电梯,在道路中建电梯,打穿空中楼梯,通往高楼。

    于是我只能不停地在回忆中寻找我的鹤翔里。寻找那个白鹤飞翔的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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