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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4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妈妈,大声说爱你

广西南丹县水利电业有限公司 张晶晶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5月14日   06 版)

    尔一/绘

    翻开我的《宝贝成长记录册》,第一页的出生记录只有几句话,却字字打在了我心上:“出生时,妈妈很痛苦,在医院痛了两天两夜才生下。生产过程很顺利,缝了几针。生下来时,眼睛开着。”

    那时候的妈妈二十出头,是个积极上进、乐观坚强的年轻人。为了让我过上好的生活,一边带我,一边工作,还为了参加考试,常常熬夜苦读到天亮。小小的我也许因为出生时让妈妈疼得太久,变得格外懂事,总是一觉睡到大天光,让妈妈异常放心。

    老天爷是公平的,妈妈的付出没有白费,在招干考试中脱颖而出,顺利换到了新单位,而我也被送到了县幼儿园读书。

    三四岁的孩子爱好广泛,妈妈力所能及地送我去参加一些特长班学习书法、绘画及汉语拼音。由于妈妈的岗位是会计,加班加点可谓家常便饭。一天夜里,妈妈像平时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快速拨弄算盘,核对账目清单,突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丹城。妈妈望向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到了12点,突然想起什么的她匆忙起身,打着雨伞慌慌张张往外赶。

    此时的我,穿着绿色印花小水鞋,蹲坐在文化馆门口,一盏昏黄的路灯陪伴着我,为我披上温暖的盔甲。那天晚上9点,毛笔课结束后,我乖乖地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妈妈出现的方向,可直到老师离开,都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跑到楼道上,透过镂空的水泥花砖望着空旷的球场。黑夜的魔爪一次次侵袭着我,童话故事里的各种恐怖角色也在脑海里轮番上映着,不得不说,我真的很害怕。我努力安慰自己,让自己想着妈妈,在惶恐不安中寻找平衡。但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我稍稍安定的心又乱了,我的妈妈,你什么时候才来?

    终于,那个从我生下来就无法忘怀的身影拨开了夜的黑暗。我跑出去,叫了声“妈妈”,然后扑倒在她怀里哇哇大哭。她一边抱着我一边说“妈妈对不起你”,哭成了泪人。从那以后,妈妈再也没有忘记过接我。

    上初中以后,我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十三四岁时,我跟其他孩子一样蠢蠢欲动,玩的心思大于学习,如此便导致了我的成绩急剧下滑。对我寄予厚望的妈妈很生气,费尽心思把我转到了都安高中初中部。

    都安高中,河池市有名的学府。条件艰苦,但学风浓郁,老师教学严谨认真。远离妈妈的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心中还有一丝窃喜。那时候没有手机,妈妈帮我买了面值100块的IC电话卡,让我抽空到学校的IC电话亭给她打电话。一个月后,我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她很焦急,质问我为什么那么久才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因为害怕错过我的电话,连洗澡都要带着手机。听完妈妈的话,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我默默低下了头。

    我是一个不善表达的孩子,每次取得好成绩我才想给妈妈打电话,我认为这是让她欣慰的最好方式,殊不知平常的问候和想念才是为人父母最需要的精神粮食。

    当时所住的集体宿舍是个大瓦房,房梁结构是木制,上面严严实实地绑着一整张五彩尼龙布。宿舍的老鼠特别多,每到深夜就在尼龙布上跑来跑去,爪子与尼龙布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严重影响大家的睡眠。我们的蚊帐顶上也时常有老鼠留下的粪便和没啃完的骨头。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影响,我的右脸突然长了一个大包,脚底的皮肤也收得很紧,变成一道道褶皱,相当难受。我哭着给妈妈打了电话,电话里她安慰着我,让我放学后约个同学陪我去医院看看。

    午休过后,我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妈妈却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心顿时被浓浓的爱意充满,很想扑到她怀里,拥抱她亲吻她,但却什么都没有做。

    妈妈带我到医院看病拿药,去超市买日用品和零食,再三叮嘱我按时吃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她后,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南丹。她一离开,我的心就像被掘地三尺,空荡荡的,找不到任何依托。

    工作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让妈妈放心了。但无论我多少岁,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孩子。头几年,我因为肚子经常疼就到县医院检查身体,做B超时被发现身体里有个拳头大的肿瘤,必须手术才能清除。我不想做开刀手术留下难看的疤痕,便只身前往南宁的医院,打算进行微创手术。妈妈当时在云南发展事业,非常繁忙,况且我认为只是小手术,自己住几天院就好了,所以没有告诉她,但她还是知道了。

    妈妈坐车常常晕车,平时选用的交通工具都是飞机或火车,这一次却因为我,让弟弟连夜开车从云南赶到南宁,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手术很成功,遵医嘱要静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妈妈一心一意地在家照顾我,无微不至地守护我,直到我完全康复,她才回了云南。

    雁过留声,惊扰了每一个游子想家的心情,母爱无言,陪伴我们度过人生中的分分秒秒。我是一个不善表达的孩子,但这一次我要趁着母亲节来临时大声地告诉我的妈妈:“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这份爱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与日俱增,永不褪色!”

妈妈,大声说爱你
人间至爱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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