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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4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武侠多豪气,诗词见细心(散文)

安徽外国语学院学生 张雨生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5月14日   11 版)

    “曾有七剑下天山,唯有穆郎一人回。”我仍记得这是《七剑下天山》的情景,说起来是武侠,却一幕幕都是人生。一个人物一种性格亦是一种人生,儿时线装本的武侠书打开了我对世界的另一种认知。

    “世界之大,多有难者,却不负有心之人;有心之人,不畏难之,始终如一。”如今在自己探寻世界之事难易程度的时候,我总是会告诉自己,只要看得见的,都要去尝试。

    父亲是极爱武侠小说的人,从小我就和他一起看了很多关于古代侠客从小习武,历经磨练终成大侠的故事。即使今日看到改编的电视剧,父亲还能记得一章一节的情景,他骨子里也有一股豪迈侠义的气节,而这也带给了我。

    梁羽生的武侠小说每一回的章节名总是会用诗词对联,这些受其外祖父以及古书典籍的影响颇深。后来才知道,未及12岁,陈文统(梁羽生本名)便学完了“四书”、《史记》等典籍。而我和梁先生相同的一点便是能将《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的姓名及称号倒背如流,更甚一点的是我会将先生书中的诗词一一摘抄,感受其中的豪情侠义,笑对世界曲折。

    《龙虎斗京华》开篇词调寄《踏莎行》中写道:“弱水萍飘,莲台叶聚,卅年心事凭谁诉?”一曲诗词写时或无此意,却成了梁羽生写作生涯的真实写照,这萍踪侠影的江湖一入便是30年。

    这一篇就是父亲教我习会的,家里的线装书已经被他翻的破旧不堪,交到我手中的时候却是十分干净。这时候,他充满仪式感地吟道“倚栏看剑剑如虹,豪情难自谴,高唱大一江一东。”父亲一生坚毅,实属老一辈的苦难成长,对知识十分渴求,可惜在四年级就辍了学。年轻时,多在晚上下工后,点着手电,拿起梁羽生全集中的一本,对照着新华词典,看完了一本又一本,书中的诗词也是一句一句复诵,对着儿子说得最多也就是武侠里的忠肝义胆,不惧世道艰难。

    我很难想象父亲是如何做到这样去看完一本本书的,但在我渐渐长大的年纪里,一部部武侠经典被改编成电视剧,他竟然能和剧中人说着一样的台词(未改的一部分),张丹枫临高而望,他也一字一顿说中这一回慨而慷的万丈豪情。

    拿到书的时候,我也才慢慢懂得,武侠世界里,小人物只要有努力坚毅以及正气侠道就能得到人心和江湖地位,也就是一一二二,看似不公实则最公的江湖世界。因为只要努力习武就会有征服世界的勇气和实力,而文识在心的才能成为大侠,他们更有品察世界的细心,更知人间正道是为文武皆行。

    今时今日,我传下了父亲对这江湖世界的勇气和细心,也努力地去将所见一二写下来,学一学这梁羽生武侠世界中平凡人的“短锄栽花,长诗佐酒”,以及先生的“凌霄一羽,沧海平生”。

    记得《安徽外国语学院报》创刊百期的时候,当时也正值学校十五周年,我曾题词“物换星移不变志,十五年遍地开花桃李满天下;百期华诞正峥嵘,而如今方兴未艾吹浪正淘沙。”伙伴们说我这副对联满是豪情,一回首我便想到了我心中两位豪情且细心的侠者——梁羽生和我的父亲。

    不经不觉间,先生辞世业已十载光阴;料峭春寒里,武侠留心仍有一曲豪词。逝者十年祭,我不忍告知父亲这个信息,多希望“此生已矣他生在,犹有寒梅一片心”,也留在父亲的一份念想里。

    武侠多豪气,诗词见细心,今日我对世界的勇气和细心,有多一半来自于这些武侠书籍和父亲。先生留给我们的,是一个从小深种我们内心的武侠梦,这个梦,让我们心地赤诚,胸怀坦荡,感悟世界,心有多大,世界才有多大。这个梦也告诉我,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心有多远,世界才有多远。

    校媒人的群体多的是热情和豪情,要的是勇气和细心,有道是“豪气看世界,多有路,心细常写人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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