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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0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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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心里那块孵不化的石头(随笔)

何品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19年07月09日   12 版)

    一直以来,我和身边的朋友都认为刘帅和他妻子是一对模范夫妻。万没想到,两人还是离了婚。随着孩子判给了女方,刘帅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离异后,刘帅始终抱着复婚的幻想,一个人默默等待,即使他的前妻又开始了一段与他无关的婚姻。

    一天,我跟刘帅去吃宵夜,多喝了几杯,我就说起我小时候骗母鸡孵石头的事情来。

    小时候,我住在乡下老家。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母亲就养了一群鸡。母鸡下蛋很勤,窝里每天都有新蛋。母亲把鸡蛋收起来,放在一个竹编的匣子里,趁着镇上赶集时提去卖钱,补贴家用。逢年过节,母亲也会拿出几个鸡蛋,或煎或炒,给我们解馋。

    到了适合孵小鸡的时节,母亲会留几个鸡蛋在窝里,让母鸡孵上二十天左右,一群小鸡就萌头萌脑地从鸡窝里出来了。母鸡每天带着小鸡在房子周围觅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情趣。

    有一回,母亲出远门走亲戚去了,不想家里来了稀客,鸡蛋又刚卖完,情急之下,父亲只好把母鸡刚孵几天的鸡蛋拿出来招待客人。母鸡失去了鸡蛋,久久地守在鸡窝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可怜。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去河边捡了几块鸡蛋般大小的圆石头,来放到鸡窝里。母鸡似乎分辨不出石头和鸡蛋,回到鸡窝又孵了起来。我没想到一个鬼点子就轻易地骗过了母鸡,心里很得意。此后的几天时间里,母鸡全心全意地孵着几块石头,甚至是早晚喂鸡时,它都不肯从窝里出来啄米。

    几天后,母亲回来了。她很快就发现了鸡窝里的石头,二话不说就把石头扔掉了,留下母鸡很不甘心地围着鸡窝转了半天。我心里不大高兴,问母亲为什么要扔掉石头。母亲说:“石头是注定孵不出鸡子的,还不如尽早扔掉,否则母鸡会一直孵下去,几个月,甚至一年。这样,母鸡会越来越瘦,没准还憋出病来,这才是对它最大的伤害。鸡蛋没了就没了,母鸡能熬过去的,不能找几块冰冷的石头去欺骗它的感情啊。”听母亲如是说,我恍悟过来,心里一阵歉疚。

    很多年后,我踏入了社会,仍旧会想起骗母鸡孵石头的事情来,让我知道什么值得坚持,什么必须放弃,少走了很多弯路;也时刻提醒着我要有一颗真诚的心,只有真诚的帮助和关爱,才能让那些身陷困境的人们获得前进的力量。

    我对刘帅说:“扔掉心里那块孵不化的石头,真诚地面对现实吧。”

    两个月后,刘帅从离异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新处了一个对象。

    我想,在人生路上,有一份执着的精神自然是好事,但如果是“母鸡孵石头”,注定毫无所获,那还不如尽早放弃的好。生活是一门大学问,需要处处发挥自己的智慧,既不能骗母鸡孵石头,也不要做一只孵石头的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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