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葱地里的陈述（随笔）

    题记：“潺潺溪水如玉带，万亩田畴景色优”。玉溪市因水得名，玉溪河即《水经注》所记桥水，明代文献中已称玉溪，取其清流如玉之意。玉溪有“三乡”美誉——聂耳故乡、云烟之乡、花灯之乡，这里自然风景优美，数万亩香葱不仅让大地常绿，更带动了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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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昆明南站到玉溪站，高铁32分钟的车程，如果乘坐火车到玉溪旅游，更能欣赏山川的变化。

    到了玉溪地界后，你会发现铁轨两旁的地里种满了香葱，让人在无意间认为这是春天的序曲。

    玉溪的红塔大道两旁有石榴树，不管高大还是矮小，树上都结满石榴。

    在玉溪，会看见有人赶着马车，马铃铛在城楼间响起。

    在玉溪，雨纷纷扬扬地下，滴落在绿油油的香葱苗上。我对香葱和“拔葱人”充满好奇，计划第二天跟随“拔葱人”进入香葱地里，在根系与泥土间找寻新的故事。

    夜幕中到高古楼去转转，骑着自行车的人忙着回家，城楼下，有人跳广场舞，有人在对唱，古楼被灯光装饰着，在夜幕中色彩斑斓。这条街上，有许多“拔葱人”带着泥土进入街道，那些泥土散落地上，被雨水冲走，被时光碾碎。

    大营街镇是玉溪市红塔区的一个乡镇，也是香葱种植面积较广、规模较大的地区之一。站在大营街的香葱地里眺望四周，山川秀丽，青砖白瓦，一栋栋小洋楼整整齐齐。

    小香葱是红塔区一道独特的风景。

    红塔区大规模种植香葱，地里有先进的喷水设备和通畅的排水沟，蓄水池里饲养着鸭、鹅。亚热带季风气候为种植香葱提供了良好的气候条件，使得这里的香葱可以“边收边种，边种边收”。香葱产业，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拔葱人”也成了玉溪的一个独特职业。

    “等学生放假，一家人去玉溪拔个把月的葱，等学生上课再回来。”这是我在贵州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村里许多家在孩子放假时会去玉溪的香葱地里干活赚钱。

    我跟着“拔葱人”到了他们的住所。

    四五个人住在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内，一个房间集合了卧室、厨房、客厅，一张小桌子摆在房中央，水果和吃饭用的碗筷都推在桌子上。

    凌晨三点半大家就起床了，来不及洗脸，匆忙穿上沾满泥土的鞋，拿上一双手套，挤在一辆辆面包车内，到高古楼集合，统一出发去香葱地里。

    凌晨的街道是喧嚣的，那些炸洋芋的店铺将洋芋炸熟，撒上辣椒，被“拔葱人”捧在手中，在摇晃的车里吃完。

    一到香葱地，老板指出当天要拔的香葱范围，大家就迅速下车，各自占据一块地方开始拔葱。

    四点天还没亮，大家把手电筒拎在手里、挂在帽子上，手电发出的光在夜色中像橡皮擦一样，把黑夜擦出了亮光。上百个人带着手电，在夜幕中劳作，这场景很是壮观，远远看去，星星点点的亮光彷佛天上的星星点缀着香葱地。

    六点左右，天空开始慢慢亮起，地上的人弯腰拔起香葱，再站起来抖落葱上的泥土，在一起一落的劳作中，星空从人们的头顶渐渐隐退。

    他们起早贪黑，不顾风雨，在这里挣钱养家糊口。我在拔葱的间隙和他们聊天，似乎每个“拔葱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

    在这一群“拔葱人”中，有一位15岁的小伙子，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因为父母双亡，他与姐姐跟着叔叔相依为命，在葱地里三四天，我很少看见他与别人交谈，甚至与自己的姐姐、叔叔也不交流，但在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一丝劳作的喜乐。

    一片地里，有本地人，也有许多外地人（除玉溪本地人之外，其他人都被称为“外地人”），大家偶尔会为了争夺一片长势良好的香葱而吵一架，甚至一个指着另一个的鼻子骂，但没过多久，又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干活。

    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正是因为在葱地里吵吵闹闹，使得许多外地人和本地人结为亲家，那些没有结为亲家的，在街头小巷遇见，也如故人一般，还会念叨几句：“我们一起拔葱，还曾为了几株葱而吵吵闹闹。”

    拔葱人来自四面八方，来时带来的被子，回去的时候还带着，在行李中，或许多了几双鞋、几包土特产。

    几十个人，一天可以拔几十吨香葱，即使速度稍慢的，每天也能拔起数万株香葱，他们的手心沾满了香葱味。他们身上没有光鲜亮丽的光环，他们只是用自己的双手劳动，为了自己梦想的生活而努力付出。

云南外事外语职业学院 王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