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报告文学评论家李炳银主编了一套“中国创造故事丛书”,约我写了一本《中国智慧》,讲中国高铁创新的故事。
此后,我又用半年多时间采写完成了长篇报告文学《丝路大通道——中欧班列纪行》,用国际视野,扫描中国铁路发展,这是铁路文学的一个新视角。全书25万字,已与中国外文出版社签约,用7国文字出版。
铁路是一座文化富矿,这里深藏着取之不尽的宝贝。人们习惯于从列车窗口看世界,铁路作家身居列车窗口,有着明显的写作优势,着力展示和表现铁路精彩生活。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铁路文学该是多么神圣而伟大啊?还有中国高铁这张闪亮的名片,令世界对中国刮目相看,大长中国人的志气。我们用手中的笔,歌颂中国高铁,歌颂这个伟大的时代,无疑是十分有意义的。
要种好“铁路文学”这块自留地,我的体会是,处处留心皆学问。
生活是一本大部头的教科书,不仅教我们如何生活,也告诉我们如何写作。铁路文学创作必须融入铁路,融入铁路火热的生活。有的铁路作者可能会问,我本就是铁路职工,每天都在铁路现场,每天干着铁路活计,还需要深入铁路生活吗?我的理解是,深入生活,必须高于生活,就是说要真正深入进去,真正地感悟生活、理解生活,将生活变成文学。
我是司炉出身,参加铁路工作时,就在蒸汽机车上投煤。我的家乡洪湖,到处是水,没有铁路。开始上车时,充满了好奇,有着使不完的劲。我的师傅长我几岁,身体结实,干活细心。他告诉我,煤是从矿山里挖出来的,所谓挖,就是用雷管炸。这样煤里就很容易夹有雷管,一定要细心,发现了就捡出来,否则扔进锅炉里就会发生爆炸。师傅半真半假的,也许是在吓唬我。可我还真的从煤里发现了小雷管,我感到自己立了功,便写了一篇新闻稿,发表在了武汉铁路局机关报《武铁工人》上。我很受鼓舞,从此,一发不可收,见啥写啥。
我有个师弟,是个红脸汉子,上车就打瞌睡,机车一晃,他的眼睛皮就打架,多次挨批评,最后还是背着处分下了车。后来,听说他打瞌睡的毛病是一种病态,与红脸有关。我很为他抱屈。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红脸阿三》,发表在《延河》上。这是我的小说处女作,时间是1989年7月。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我的文学创作之路。
我以为,文学创作也有一个珍惜资源的问题。好比一块铁矿石,不仅仅是可以提炼生铁,还可以提炼出其他副产品。我开火车时,经常拉原油专列进出湖北荆门炼油厂。炼油厂就是把泥浆式的黑色原油裂解为煤油、汽油、柴油、重油等多种燃料。荆门炼油厂有几座高高的烟筒,这些烟筒不冒烟,烟筒口日夜都燃烧着熊熊大火,据说是排出的废气在燃烧。一个日本专家可惜地说,这些废气在日本能够养活几千人呢。
写作也是这样,许多生活资源是可以多头利用的,要学会吝啬。写作切不可浪费资源,必须省吃简用。丰富的铁路经历和感受,让我写出了一百多万字的铁路文学作品。
这些铁路资源,还有很大的利用空间,让我享用终身,激励我创作出更多的作品来。
王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