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汉的英雄主义情结

    很多人知道田汉是国歌《义勇军进行曲》的词作者，不知道他还是剧作家、小说家、诗人、文艺批评家，是中国现代戏剧奠基人。

    1922年，24岁的田汉留学归来，心中充满振兴中国戏剧的豪情。

    他在日本接受6年古典式教育，受到西方戏剧文化的影响，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中国戏曲。

    他从5岁时起就经常去看庙台戏，少年时又看了很多京戏。13岁时，他根据传统戏《三娘教子》写出了一部剧本《新教子》，发表在当时的《长沙日报》上。他一生创作了话剧、歌剧60余部，电影剧本20余部，戏曲剧本24部，歌词和新旧体诗歌近2000首。

    “你要是发现你那死了三年的爱人会在偶然的机会复活起来，你会把严肃的人生看成笑剧了。那样一来，你怎么能够完成你那贵重的记录呢？……只要你能完成这个严肃的记录，我虽死无恨。”

    这是田汉《湖上的悲剧》中白薇死前的台词。她爱上一个穷作家，反抗家里逼婚投水，被救后隐居西湖。几年后见到那位作家，他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还写了一部描述白薇悲剧爱情的小说，那应该是一部杰作。白薇看到这份手稿，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这场悲剧变为喜剧，于是开枪自杀，为成全作家的艺术慷慨赴死。

    田汉的早期创作，崇尚新浪漫主义。这里表达的是“以牺牲一己肉体的生命，成全艺术生命的完美”的命题，自有其动人的力量。

    1932年5月，田汉在杭州组建了五月花剧社。剧社演出了田汉创作的几部作品，田汉的母亲也成了“五月花之母”，她无私地为剧团的演员们送茶送饭，还把菜园里的菜、钓来的鱼做给大家吃。

    关于“五月花”剧社的命名，田汉说：“除因在5月成立外，还因为‘五月花’是英国第一批到北美洲去的移民所乘坐的船只的名字，他们不堪忍受国内的封建压迫去寻找自由独立的生活，现在我们也处在民族存亡的时候，要跟随时代的巨轮乘风破浪前进。”

    很多人认为，田汉的代表作是《关汉卿》。1958年，他用一个月时间赶写了这部话剧。

    “将碧血，写忠烈，作厉鬼，除逆贼。这血儿啊，化做黄河扬子浪千叠，长与英雄共魂魄！”这是田汉对剧中关汉卿的描述。剧本里，关汉卿被推向正邪恶斗争第一线。因为《窦娥冤》上演冲突激化，权贵们下达了“不改不演，要你们脑袋”的最后通牒时，他泰然自若，表现了置生死于度外的英雄本色。

    田汉有自己的英雄主义情结。作家黄仁宇认为，田汉能够将革命时代的浪漫性格发扬到最高峰。他与他笔下的关汉卿一样，有一种真纯的正义感。而剧中关汉卿自称“我是爱上戏才写戏的，不是为吃喝，为发财”，也是田汉的自身写照。

    据同时代人回忆，大艺术家田汉是个孝子。他在1941年回故乡湖南，陪老母亲住了半年，每天都和母亲长谈。然后，田汉整理了他母亲的经历，十万余字，以《母亲的话》为题发表。老人说得平实，儿子写得真挚，这是一部不同凡响的自传作品，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中有特别的意义。

    夏衍评价说：“田汉是现代的关汉卿，中国的戏剧魂，假如说金无足赤，那么，田汉是一块九成以上的金子。”

    特邀编辑：董学仁

董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