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是稻田摇曳的季节,微风吹拂着青绿的稻田,青绿的海浪随着微风吹起了一簇簇的青色稻浪。八月是农忙的季节,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青绿色的稻浪里闪烁着几个忙碌的身影,母亲也身在其中。
青绿色的稻浪下隐藏着片片水花,随着人的脚步一点点的深入,水下的泥土跟着脚的起伏慢慢地翻滚起来,因为稻田里的泥土是黝黑的,所以随着人脚的移动,脚边的水开始污浊了起来。
田岸上的脚印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的脚印将整个细长的略窄的田埂上的泥土往外翻了一翻,柔软的泥土往下凹了几下。人们将脚下的泥土带到自己的田地里,被稻田的水一泡,瞬间沉到水底成了稻田里的一部分。
八月,是台风肆意的季节,也是太阳炙烤大地的季节,八月的天,犹如一个走马灯。母亲对此类的天已经习以为常了,八月同样是农忙的季节。青色的稻浪下,母亲的脚已然看不见了,只剩下劳作的身影在稻浪下隐隐闪烁。
青色的稻叶下,全是被水覆盖的稻身,泥土在略显清澈的水下,呈现出了不一样的色泽。母亲的脚泡在水里,偶尔抬起的脚,将水搅得有些浑浊了。
这一条田埂,母亲已经踏了二十几年了,脚下的土地比谁都要熟悉。母亲脚上的皮肤已变得硬邦邦起来,脚底布满了老茧,那是用二十几年劳作换来的。脚下的这片土地承载了母亲二十多年的时光从一个年轻肆意张扬的女人变成了为子女操劳一生的母亲,子女就像她脚下的这片土地一般,被她一点一点地抚育。
青色的稻浪下闪烁着母亲身影,她的手上时不时地抛出青色的稻苗,“咚”的一声,嫩青色的稻苗瞬间落地,跌入水中溅起了点点的水花。她的周围飞舞着时高时低的红蜻蜓,映衬着青色的稻浪,两者相得益彰,宛如夏日的画一般。
红蜻蜓时不时地飞到母亲的肩头,在她的肩头稍稍暂停那么一会儿,母亲也不会伸手驱赶它们,任由它们停息着。她一心扑在了青色的稻浪里了。
微风轻拂着嫩青色的稻叶,稻叶下的水花也随风荡漾。随着水声的长远,母亲时不时换动她脚下的位置,她的手也不闲着,一砸砸被用青色稻叶捆着的稻苗随着母亲的手高高扬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瞬间落入水中。隐埋在了青色的稻浪中不辨其谁,清一色的稻苗将他们完美地掩盖起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炽火的烈日变成了温暖的余晖。夕阳的余晖渗透了整个天际,夕阳仿佛如火烧一般将整个天空点燃。余晖的光芒被残墙阻挡,只剩半截光折射在稻田中,母亲的身影被这余晖拉得老长老长。周围飞舞的红蜻蜓映照在这余晖中,仿如火种。母亲抬头望了望天,唤了一声:“天夜了,该走了。”
母亲踏着水花上了田埂,她放下卷起来的裤脚,刚出水的脚底还是白净的,不过,泡在水里的时间长了,脚趾的皮肤被水泡得发白,甚至还有些褶皱。脚趾下方有些地方被泡的发烂,有些瘙痒。母亲的手挠了几下,顺手摘下田埂的野草用手使劲揉了几下,不一会儿,手指尖渗出深绿色草汁水,母亲将渗出草汁水的草渣敷在脚底被水泡得发烂的地方。待到瘙痒不那么明显之后,母亲的脚便走在田埂上,不一会儿她的脚沾满了田埂的泥灰混杂着草绿色的脚底,宛如变色板一样。
余晖拉着母亲的身影,愈来愈长,随着余晖的陷落,最后只剩下一个残影。脚下的田埂上留下了母亲的脚印,脚印成了脚下土地的痕迹。稻田下的水侵蚀了母亲的脚底,成了母亲脚底的伤痕。
责任编辑:龚蓉梅
广西梧州学院学生 劳汉燕(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