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于冰,是同一种物质下的不同状态。
暖和冰,是同一类感觉下相反的触觉感受。
让水变热就像让心变凉一样容易。水凉了加点火就热,心凉了再热实属不易。有人说:“暖一颗心,需要很多年;凉一颗心,只要一瞬间。”我不反对凉一颗心的时间或许只需一瞬,但暖一颗心的时间也可以是漫长生命里的那一秒,且因那伟大又小小的举动。
海南的天总是蓝色的,天上的云总是在和人们玩捉迷藏似的,躲着不出来。于是,强烈的紫外线透过薄薄的臭氧层照射在人们身上,疼痛,热烈。
看似平凡的一天,穿着蓝色志愿服的我再一次在汽车站前为来往行人提供服务。阳光将我们的皮肤晒得黝黑,热气逼出我们体内的湿气,全身上下好似都在冒着小水珠。
我们帮助不熟悉路的老人,带着他们到指定地点购票。我们帮助孤身一人带着小孩儿和许多行李的妇女,经过本人的同意后,一边拿着些行李一边关照着小孩,以至于妈妈不会因行李过多忘记了孩子,又或是小孩太过顽皮,一个人被什么有趣的东西给吸引了走向一边。我们帮助背着书包的学生,尽管大多数时候他们看起来比我们更懂得如何购票出站乘车。
太阳光越来越强烈,我们也打算将战地从车站外移向车站里。在树荫下休息的我,看着不到一米之外,紫外线照射下“发光的”水泥地面,突然感慨树的伟大。感谢这小小一棵树,给我带来的小小一片“安全区”。一棵树的长成,是多么不容易呀!释迦牟尼总爱以树取喻,从其种子的抽芽开始说起,再看根部的延展深入,再到枝干的茁长,树叶的繁茂,花开花落,结实果熟,恰好是生命的循环,更是无数因缘(如阳光、雨水和空气)凑合的成就。
“姐姐。”一声叫唤突然将我飘走的思绪拉回。
紧接着,我先触到的是“冰凉”。而后耳边传来的是:“我之前也做过志愿者,知道你们很辛苦,请你们喝水。”说着,便把袋子的洞口套在我的手腕上。刚刚感慨大自然之慰藉的我,尽管手腕上传来的那些重量,却也令我突然慌了神。下意识的“谢谢”,下意识地“接受好意然后拒绝”,下意识地想将东西还给人家,却只说出了“谢谢”,那个弟弟就消失在人群中去了。
我们将袋子中的水平分,水瓶外还残留着空气中的水分遇到瓶壁液化后的小水珠。我们向在旋开的绿色矿泉水瓶盖子,瓶盖上的条纹摩擦着手心的掌纹,喝下去的那一口冰水摩擦着所有志愿者的心。
水是冰的,心是暖的。
特邀编辑:董学仁
海南大学学生 吴环珍(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