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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7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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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忆偏岩(随笔)

四川美术学院学生 胡广才(22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1年07月27日   07 版)

    偏岩古镇位于重庆北碚区东北部,因其所在地北处有一岩壁倾斜高耸,悬空陡峭,故名偏岩镇。偏岩古镇是一处悠闲舒适的小镇,两年前曾前往写生待过一段时间,其小镇环境和生活节奏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镇尽显古朴和传统,不同于磁器口等地,这里商业气息并不是很浓厚,在走街串巷中还能体会到一种返璞归真。这里的建筑大多采用黑白配的形式,白灰青砖黑瓦,更生长着茂密的黄葛树。一条河流从中流过,将小镇分为了南北两处,三座石桥其中连接。小河清澈见底,能够见到水中欢快游弋的小鱼,河两岸,皆有着石板路通向两侧,或是道路,或是人家。勤劳的妇女在河岸漂洗着衣物,狗儿静静地趴在河岸上,眯缝眼睡着觉。桥头上,一株硕大的黄葛树枝繁叶茂,目测需要两三人能够怀抱,怕是有个上百年了。树枝上挂满了红丝绸,树下坐着售卖橘子的嬢嬢。

    依然记得写生期间住的楼房,还有那个极好说话的阿姨。房间在四楼,我和室友三人共住一室。房间里两张床,他们两人各占一个,而我则是轮着在他们床上休息。从阳台往外望去,是一处小山包,种满了橘子树和一些蔬菜。我喜欢到顶楼去探望,远处的山势严峻,又紧密相连。起得早时,能够看到远处雾锁山头山锁雾的景观。赶上下雨的时候,更能营造出一幅烟雨朦胧、苍翠娇艳的奇特景观。懒得下楼时,就坐在阳台上,支起画架,对着远处山地、田垄、小楼等景描摹起来。我向来画艺不精,古人讲求画画既要取其貌,更要兼其韵,我却是连其貌也不得取其两分。但想想,画得开心就好了,重要的是此中心情。

    写生期间,小镇承担了我们的早餐和午餐,晚餐则是自行解决。午餐是十分丰盛的,荤素搭配十分合理。估摸着午餐时间到了,和伙伴们蜂拥跑向食堂。最初的几天里,食堂里面人很多,后面就渐渐少了,大概是厌倦了在食堂吃饭吧。早餐相对简单清淡一些,每天固定的鸡蛋和白粥,还有馒头和咸菜。早餐很少有人去吃,大抵是在房间里睡起了懒觉,懒得下楼去吃了。我吃过早饭后,有散步的习惯,总要围着小镇逛逛,偶尔也会爬山。穿过狭窄的巷道,就是上山的小路。山上种满了橘子和橙子树,也有少许枇杷树。时常能够看到同学在此写生,这其中,以水彩画为最,将一份山水灵韵展现得淋漓尽致。站在山头望小镇,也是别样风景。

    “夫妻树”是我晚饭后闲逛时发现的,那时走至一处铁桥前,桥两侧生长着两棵硕大的黄葛树。两棵树木长势繁茂,枝叶交叉,如同连在一起一般。当我看到此场景时,脑海中不觉冒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字句。铁桥和铁链上,挂着数把锁,新的、旧的混在一起,数不清有多少。这多是来此游玩的情侣所为。临近的一户人家,门口摆了个柜台,卖些烟酒饮料,当然还有同心锁。

    小镇文化韵味丰富,穿过一条石板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茶馆。茶馆里多是老人,很少有年轻人在此。老人们喝着茶,打牌搓麻将,三三两两的围坐。往里走,是一个戏台。戏台是开放的,雕刻着精美的瑞霭祥云,也摆放着一些道具。只是写生许久,并未见有演出过,实为遗憾。和戏台紧挨处便是禹王庙,供奉大禹的地方。只是门窗紧闭,只得透过窗户方能一瞥。再往里面走,便是紧挨着山体的店铺,栏杆下,是流淌不息的河水,奏响着古老的小镇传奇。令我印象颇深的是此处的一家铁匠铺,打铁的是一对老夫妇。铁块在炭火里烧得通红,夹出来放在另一铁块上,铁锤在两人的手里有条不紊地敲打着,敲出阵阵的火花。不多时,便将铁块放入了水中,发出“刺啦”的一声。从烧制到捶打定型,再到浸水打磨,都是不小的体力活。有俗语说,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墙面上挂着打好的器具,多是锄头镰刀一类的农具。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也不知那对夫妇是否还坚守在铁匠铺,伴随着阵阵的捶打,讲述炭火与农耕中的小镇。

    不能忘记的还有那豆花饭。狭长的巷道里,有一家豆花馆,只有集市时才会开门做生意。听旁人讲,这豆花饭很是正宗。第一次集市时,来得稍晚了些,豆花早已卖完,就这样错过了。第二次终于赶上,奈何老板只收现金,我们又去隔壁换了现金才得以品尝。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每次只做定量,卖完就收摊,从不多做。店里未装修,只摆放着几张高脚桌子和凳子,周围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桌子上乌漆漆的,用纸一擦,还能擦出黑印来。屋内的灯光也很昏暗,透着一股拙气。若是真的看重环境的话,怕是要错过美食了。吃豆花饭的都是一些老人,一碗豆花饭,一杯小酒,便是全部。习惯吃辣的还可以打一小碟辣子,夹起一块豆花,蘸蘸辣子,放进嘴里去,那叫一个享受。老人们吃的也不仅仅是饭,这里面有一种回忆,更有一种情怀。

    时光荏苒,距离写生已经过去了两年。一批人离去,就会有另一批人过去。偏岩古镇已经成为学校写生必选之地,不知道新的一批人在欣赏古镇时,会不会有着和我一样的感受。不管怎样,偏岩古镇的写生经历已经成为我难以忘怀的回忆。或许多年后想起时,依然能够记得那深处的铁匠铺、豆花饭、夫妻树……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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