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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9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印象淮安(散文)

盐城师范学院 张缘圆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1年10月19日   05 版)

    听细雨的声音,看你旧时的模样。

    回首间便望见了你,最爱的你,缠绵的细雨,打湿古老的城墙,不可磨灭的是你旧时的风华,在内心留下古色古香的记忆,是你不折不扣的性情。

    你的名字是淮安,你的声音是磁性浑厚的,你的性情是古朴。我用点睛之笔,刻画你的容颜,再饮杯香茗,看你季节的暗影。

春日融融童稚时

    阳光下枯寂的芦荟,砖墙上发黑的青苔,天空下渐次铺排开陈旧的灰瓦,镶嵌在视线最远处的地方则是一片凤尾竹,风吹开一层层深绿浅绿,拥挤着像要泼洒出来。

    红色木架上相缠的南瓜藤汹涌蔓开,浓稠的墨绿在每片叶子上流动着撞击着,似乎已溅出些许汁液,滴落到瓜藤下的小屋上……

    刚下过几场春雨,柳条水分足,不容易折断,最适合做弹弓。柳树的皮极好剥,从折断的地方轻轻一撕,就像撕开夏天吃的冰棍袋,时光也随之悄然溜走。老人们开始耕田,种油菜、玉米,播种,插秧;乡村里到处是头戴草帽劳作的农人,小孩子们到处没命地疯,像每一个小城一样,淮安,她努力地滋养着这里的人们,让他们养成对土地的敬畏之心。

    关于家乡的记忆,不仅仅是景色、风俗、人情,还是成长过程中镶嵌到骨髓里的气质,从童稚至青春,每一帧都是一首绝美的诗。成长永远不会停止,诗歌永远不会老去。那些从稚嫩到坚定的步履踏过之声,至今仍掷地有声、回荡良久。

夏夜未央飨客宾

    在每一个淮安人的记忆里,都有一道软兜长鱼。

    被极致片工切割的长鱼在油锅里翻滚着,随着大火与食材完美的融合,长鱼逐渐散发出焦香味,色泽也逐渐晶莹光亮起来。烹调好的软兜长鱼,背脊乌光烁亮,质地醇绵,滑嫩味美,别具一格。

    自从有了离乡的经历,每每回家,吃到这道软兜长鱼,总会恍惚:在光阴之河上独钓,冰晶为饵,清风为线。水终于静止不动了,隔岸的往事,却早已一寸寸老去,在亘古的渔歌里回荡。

    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岁月悠悠,记述光阴流转,铭刻夏季绚烂。

秋阳杲杲乡思叶

    一叶乡愁,伴着深秋的叶飘落,洒在未央的夜里。

    秋日里行道树最显眼的即银杏,落叶翩翩,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飘舞着,一片片落叶,织成一块金色无边的地毯。我走在上边,与落叶合奏一曲美妙的乐章。

    又一年中秋,月圆,夜色还是格外的璀璨,一如往昔。待秋色微凉,我独坐在田家小院的摇椅上,赏月。身边的原木茶几上,置着一白瓷盘肥硕的红蟹,一小碟黄澄澄的月饼,一壶清新怡人的乌牛早,褐色的茶叶悠游来去,氤氲着我的情怀。

    在这模糊的幸福感里沉溺,与我至爱的人团圆相亲,直至父母的轻唤将我惊醒。回望,饭菜满桌,灯影错落,一室温暖融融。现世的幸福感,一直如此清晰。

    再望一眼月光,依然柔和似水、摇曳清波。抬手,将这壶月光一饮而尽。逝者如斯,往事不可追。握住当下的幸福,足矣。

    就这样,在月光中浸泡,在蛙声中揉搓,在菊香中熏染,在秋风中吹晾,在雪野中漂洗……

冬至阳生春又来

    蒹葭黄了,寒潭瘦了,天空更加高远……草木低头,在寒风中静思;山水凝神,在风雪中静思。雪花静静飘落,时间静静堆积。

    夜是打翻了的浓墨水,昼是开在墨里的疏淡杏花。私心里还是爱黑夜的。人心不再是白昼的战场,有的沉睡,有的清明。北方的冬日,便是白昼若黑夜的感觉。大雪纷飞之际,是只适合将思绪就着热茶慢慢烘焙,随着雪花沉在时光最深处。静谧时光里,大雪都养人,雪粒、温度、凛风,都属家乡的最原汁原味恰到好处。

    这里是中国暖温带和亚热带的分界线,冬季一过便到了春季。没有了严冬的肃杀,只剩下蓬勃的生命力。草地边上不是堤,就是那一片田野,上头倒是开满金黄的油菜小花,又在昨日的雨水冲洗后,散发一种清新的感觉,是青草发出的吧?却又有如新生一般,金黄色闪耀着,耀人的眼。

    责任编辑:谢宛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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