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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俞胜《蓝鸟》:小故事书写了大背景

朱晔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1年11月23日   03 版)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这是当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曲。

    俞胜先生在新出版的长篇小说《蓝鸟》的扉页上题记“小说,是记忆的嫁接和生长。”《蓝鸟》的主人公“我”叫毕大毛,后更名为毕壮志。不知道“我”改名是否受这首歌曲的影响?“我”的故事开始于这首流行歌曲红遍大江南北之后的第三年。

    故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我”是木泥河中学的高中生,“我”的成绩在学校能排到前十名,在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木泥河中学每年只有一人能考上大学,排在年级第一名的女孩叫宋燕秋,她是班主任的女儿。宋燕秋不仅成绩优秀,而且还是校花。

    高中阶段正是少男多情、少女怀春的黄金时代,全班的男同学都幻想着得到宋燕秋的爱,“我”自然也不例外。一次偶然的机缘,“我”凭借年轻的热血不仅拥抱了宋燕秋,而且还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亲了宋燕秋的嘴唇。

    爱情从懵懂无知,瞬间就变成了心中的洪水猛兽。

    高考结束,宋燕秋考取大学,“我”名落孙山。为了得到宋燕秋的爱,生性略带偏执的“我”,选择了母亲认为“大逆不道”的路。只有弯道超车,“我”才能填补我与宋燕秋之间的差距。这个想法,“我”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

    在被同班同学欺骗后,“我”以苦力的身份委身于县二建公司,一次偶然的机会成了二建公司的设计师,得到了公司总经理的特别倚重。

    虽然在二建公司顺风顺水,暂时的得意让我有点忘乎所以,可我的目标和志向远远不是一座小县城能束缚的。经人介绍,“我”去哈尔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当了设计部经理。虽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我面对的现实更加残酷。

    没有学历、没有经历、没有户口的“三无人员”在哈尔滨几乎没有任何的生存空间,最后被房东撵到了大街上。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在一个搬家公司里当力工,生活暂时得到了维持。

    搬运工的日子虽苦,在苦难的日子里也不断地孕育着新的希望。可现实是无情的,某次搬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户主竟然是初恋情人宋燕秋和她的男友,出于虚荣心的考虑,“我”谎称自己开了一个搬家公司,可谎言没有存续几分钟,就被组长给揭穿了。

    在强烈屈辱感的驱使下,“我”离开了搬家公司,用手头全部的积蓄租了一个水果摊位。日子在辛苦忙碌中越过越好,生意越做越大,水果店从一家开到了三家,“我”还创新了果篮等特色服务,在哈尔滨的生活终于有了起色,店里装了电话,“我”也买了运货的车。

    因为爱情,“我”开始尝试着跟宋燕秋接触,最终,“我”赢得了宋燕秋的爱情,并与宋燕秋结婚生子。日子原本可以这样幸福美满地延续下去,可生活总会让人遇到一些沟沟坎坎。宋燕秋的前男友摇身一变为税务人员,他让“我”的生活又陷入波折之中。

    好在,爱情宛若炼炉里面的钢水,时间会熬出更加美好的前程。

    有专家说,读《蓝鸟》好像当年读《人生》,有人将《蓝鸟》类比成中国版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蓝鸟》就是《蓝鸟》,虽然它的人物塑造与其他作品有相似之处,可他的结构逻辑、语言特点,以及它记叙的时代背景无论是长度,还是历史厚度,都赋予作品以鲜明的个性特征。

    毋庸置疑,作者选择了一个非常好的时代背景。20世纪90年代,那是一个人心浮动、经济期待爆发、价值观不明晰的非常时期,传统与现代、保守与开放、本分与叛逆等诸多冲突交织在一起,作者精准地把握住了这个时代性,通过严谨的叙事结构,把故事放到特定的时代背景里,小说结构像一部齿轮相互咬合的机器,时代仿佛是一部搅拌机,将所有的元素混在一起。时代给予了创作素材,作者从一堆乱象中抓住了爱情这根主线。虽然小说中有几十个人物,故事之间也有着一个一个的连环套,可小说的结构致密无痕。

    明面上看,故事一直以我为主角往前推进,这是小说的明线,同时,以我往外辐射出关系人,又引申出几条暗线。父亲和叔叔每年固定的时节便打着包裹去夹皮沟淘金,每年都是满怀希望地出门,最后都是垂头丧气地回家。父亲和小叔淘金路上没有太多的笔墨,甚至到故事结尾才介绍了夹皮沟的大致方位,淘金是父亲的奋斗史。父亲和毕壮志的奋斗路径不同,可历史赋予每代人都有不同的使命,其实,父亲和毕壮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路上锲而不舍。米云凯也是一条线,这是时代给一群善于投机者设计的人生轨迹。虽然作者在米云凯身上只有寥寥几笔,有这么一个底色反衬,主题瞬间就非常鲜明,故事结构非常严谨。

    俞胜先生是我的同龄人,我们有几乎相同的成长经历,在北京,我们可以用桐城话进行交流。关于《蓝鸟》中语言的感受,也许我比其他读者更深刻。比如,小时候长辈经常训斥我们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师骂一个学生笨时会说“你的脑子是花岗岩做的”等等。这些接地气的语言灵活地应用到对话场景中,瞬间提升文章的真实性和生动性。

    小说中的语言呈现幽默和风趣的格调,冲淡了主人公奋斗过程中的悲情色彩,让人可以在非常愉悦的心境中跟着故事推进。一个底层人与命运的抗争史,难免会给人以压抑感,作者利用语言的弹性,精准地设计语言的节律,让人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欣赏一个乡村青年的波折、挣扎、奋斗的成长史,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和耐读性。

    语言是时代的符号。即便作者不介绍写作的时间背景,一首流行歌曲,一部电影,一个典型事件,瞬间就能体现时代特征。在对话和转场中,作者不经意地一个引用,或歌词、或台词、或古诗词、或名人语录,立即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作为过来人,阅读《蓝鸟》,仿佛让我们重新回到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里,我们可以寻找曾经的印记,这是语言的魅力。

    小故事书写了大背景。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孩子,长篇小说叙述的就是时间里的故事。也许这部小说就是与我同时代人的自传体故事。毕壮志一个人的奋斗史,其实是那个时代很多不愿意或者不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青年的创业史。

    故事没有波澜壮阔的场面,没有大张旗鼓的喧哗,而是从毕壮志这么一个小人物身上将镜头慢慢打开。开始是毕壮志与母亲的冲突,接着是父亲与母亲的冲突,母亲妯娌之间的冲突,毕壮志与班主任的冲突,冲突不仅是为了增加了故事的可读性,而且是为了铺设出当时的时代特性。宛如鲁迅笔下的阿Q,写他的命运主要是为了记叙大革命脱离群众的历史背景,写华老栓求药,主要是想表达个人的命运与国家和社会的命运紧紧关联在一起。

    魔幻的标题增加了主题的神秘和神圣。“蓝鸟”即西方的知更鸟,蓝鸟最先出自比利时剧作家梅特林克的名作,在西方传说中,看到蓝鸟的人会幸福。因此,日本汽车公司专门出了一款“风神蓝鸟”的汽车。

    作者以蓝鸟为题,估计跟蓝鸟代表的寓意有关。

    小说中蓝鸟至少出现了三次,每次出现,都预示着属于毕壮志的幸福即将到来。这样的设计,不仅突出了小说的主题,更主要的是,蓝鸟增加了小说的魔幻色彩,因为神秘,不免让人面对《蓝鸟》时,蠢蠢欲动地想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责任编辑:只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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