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在我的肩背（随笔）

人民邮电出版社李晓雨《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1年12月28日 05 版）

视觉中国供图

那个生养我的地方在祖国西部，一个叫乌鲁木齐的城市。多年前，我因求学远走他乡，学生时期的时间较灵活，每年寒暑假能回家是开学时就想象的美事。而后毕业工作，也在异乡安家落户，便返乡次数愈减，甚至有几年缺席了春节这种团圆时刻，虽有遗憾，但也是无奈之举。

科技手段解决了两地无法相见的困难，但情感还是要用牵手、拥抱这样的肢体动作来表达更能显出她的珍贵。所以我决定利用这次年假之机归乡。

坊间有句俗语道：“老人在，家就在。”我大概是在姥姥去世那年才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姥姥有四个孩子，他们年轻时，各自有奋斗理想和追求，逢年才能一聚。近些年，母亲和舅舅、小姨两家关系走动很勤，有点秤不离砣的意味。除年节外，平日里也相互照料。

或许都已步入不惑之年，方刚血气也在岁月中沉淀，浓重了血脉情感。

舅舅掌勺做了一桌饕餮之宴，为了欢庆我和表弟此次归来，一家人也借此重聚。席间言欢酒畅，也叹逝者已矣，感悲喜诉懑恚。在这推杯换盏间慨叹岁月无情，退了磅礴却也留下万千，万千泪眼婆娑，万千喜笑欢颜，万千皱纹也跃然眼前。

表弟此次归乡是辞去工作，打算继续求学的。舅舅见儿子回乡发展甚是欢喜，以一句“父母在，不远游”告诉游子总有一天要落叶归根，也可免“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悔恨。

表弟是懂得的。父母的殷切期望和自己的理想抱负都落在他的肩头。

想起12年前，我也是背负着母亲的重托离家求学的，而后在外立业扎根。直到现在，我扛起的那个关于“期望”的担子一直没有放下，我知道，是放不下的，再也放不下的。

这已然成为我此生的一部分。

云海下某一处的绵延起伏是我的故乡，只有一条沟壑镌刻着我家几辈人为之奋斗的痕迹，而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