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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3月08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老屋(散文)

湖北恩施学院学生 涂画(20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03月08日   08 版)

    时光点洒在老屋屋顶,阳光透过林叶照射在青苔上,母亲在门口拾掇着散乱的木柴,光阴笼罩着她,将她柔柔的包裹着,这时母亲头上的一根银发在乌丝中格外显眼。

    回忆在旧时光的打捞下,逐渐清晰,老屋有二十余年了,现已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垮塌在某个不知名的夜里。母亲推开吱呀作响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家具早已搬空,就剩下一张椅子孤零零的摆放在大厅的角落,椅子角已经被老鼠啃食得面目全非。

    老屋是由黄泥建造而成的,在我们那儿被叫作“土墙房”,屋内的光线很昏暗,因此农忙后,父母常坐在门口乘凉,诉说着一些琐事,这样的场景是家乡的一道风景线,也是老屋的烙印。

    随着时光的流逝,村子里也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邻居们接二连三的搬去其他地方定居,村子变得寂静了起来,少了男人们的大声吆喝、妇女们的窃窃私语、儿童们的嬉戏打闹,多了空着的屋子、坐在门口守望的老人,以前热闹的黄昏不复存在。

    母亲是十年前的夏天带我们搬离老屋的,那时,父亲因意外去世,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办完葬礼后,母亲便带着我和弟弟搬离了老屋,来到乡镇上谋生。母亲用父亲生前留下的钱做起了小本生意,我和弟弟白天上学,晚上陪母亲出摊。生活并不一帆风顺,母亲做小本生意接连亏损,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母亲便只身一人去了广东,每个月按时给我和弟弟寄生活费。

    母亲是独自一人出发的,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广东。我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母亲没有回答我,而是把电话挂了。母亲只上过一年学,没有多少文化,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她,却被生活所迫独自一人跑去广东。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怎么生活,怎么去找工作,伤心之余,认为这样的不辞而别,更像是抛弃了我和弟弟。

    转眼间,我和弟弟也长大成人,我们顺利地完成学业,找到了心仪的工作。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母亲眼角早已出现皱纹,背也开始佝偻了,这些年的操劳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显老。

    自从离开老屋后,我和弟弟一直生活在出租屋里,两个幼小的孩子共同度过了两个春节。第三个春节快到临时,母亲风尘仆仆地回来陪我们度过了一个短暂的春节,又急匆匆地走了,我和弟弟默默看着母亲离开,没有泪水也没有一句挽留。工作后,才发现上天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我们失去的和获得的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一处伤疤藏在内心深处,一触即痛。

    母亲一人把我们拉扯大,我不敢想象她在外面是如何生活的,我相信她也不敢想象我和弟弟该怎么去生活,所以我们都选择了沉默,独自去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去诉苦也不去埋怨,因为我们都怕彼此崩溃却无能为力。庆幸的是,我们用坚韧度过了那段晦涩的时光,用苦难来填补了心灵的空缺。

    老屋承载着我们一家的欢乐时光,也见证了我们的悲欢离合。回到老屋前,仿佛一切就在昨天,又恍如隔世,离去十余年,再次回到此处,已是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竟不知是喜是悲。

    屋前父亲种植的树木,现已长成参天大树,我跟随母亲走遍了老屋每一个角落,有几处瓦片早已掉落,地板被雨水腐蚀的散发出一股味道。母亲拿出工具,清理了门前的杂草,说了一句:“不管如今它是什么样,但它一直是我们的家。”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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