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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27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生命是海上升起的初阳(随笔)

豆浩亮(23岁)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2年09月27日   08 版)

    四年前,高考结束不久,大哥带我自驾去青海湖散心,同行者还有大哥的两位朋友。

    第一次去青海湖,异常兴奋。

    我们从天水出发,驱车十多个小时,终于到达。下车后,气温骤降,我们先是添衣,然后饱吃一顿。第一次吃牦牛肉,感觉有点硬,还不太习惯。

    第一天,我们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宾馆,洗洗涮涮安顿下来。一路太累,睡得很早。睡前相约第二天早晨去青海湖看日出。

    由于我自作聪明算错了太阳升起的时间,害得大家早起了一个多小时。好在早起也有早起的好处,我们看到了路边一只早醒的羔羊。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清晨,与一只呆萌的小羊相遇,这让旅程多了一份意外的惊喜。我下意识朝四周望了望,企图找到它的主人抑或它的父母。但是,没有,四周只有风。我们要赶路看日出,便依依辞别小羊,朝着它的反方向,径直走去。

    来到青海湖边。等日出。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欣喜的是,结果令人开心。我们在湖边等待时也没闲着,拍照、逗水,甚至许愿。看湖水拍打岸边,不断地开拓者自己的疆域,时而迅猛,时而温和。青海湖,宛若生命的摇篮,缓缓地将人们带回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突然,天边一道平直的金线慢慢闪耀,我们知道,太阳即将升起。太阳升起的过程很快,在一声鸟鸣中,太阳终于全部露出了它一如既往的面庞,暖暖的,像一颗金黄的苹果,我想象着咬一口,那应该很甜。与此同时,一对海鸥从阳光中比翼飞来,我们安静地看着,好美,让人惊讶不已。

    不怕笑,此刻,我真想吟诗一首。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我们在湖边嬉戏打闹,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便挽起裤腿,坐到沙石上休息。不远处,有一对父子,一大一小两个轮廓,正在向我们缓步移来,父亲背上半搭着什么东西。我猜想,是食物。

    我们认真注视着接下来的一幕,那位父亲面对湖水,跪倒,起起落落,虔诚地祈祷;一旁的儿子,蹩脚的模仿父亲的样子,小小的轮廓在初阳中起落。随后,父子俩登上湖边的一座高台,依旧在祈祷着什么,我不得而知,我想,一定是对生活的期盼和祝愿。那位父亲双手背上搭着的半袋食物抛洒于湖水中,动作熟悉且优美。我把目光投向湖水,水里的鱼儿迅速聚集,抢食。

    这时,我有些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金黄的光芒和起起落落的身影。

    父子俩祈愿祝福,为了更好地活着,同时,他们也回馈和付出。鱼儿张嘴抢食,也是为了好好活着。我不去评判活着的方式,我只在乎活着本身的意义。世间万物,自打来到世上,就已开始忙碌,忙碌一张嘴,忙碌怎样活下去,让心获得舒适安详。我清楚地知道,所有的问题,无论大小,只要回归本原,就是生命的最核心。

    余华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确实。活着就好。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我们才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着,我们才能将一个个破碎的梦不断地拼接。活着,为自己。

    那天,我们几个人一路沉默,也许每个人对生命的感悟都不同吧。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朝着来时的方向,游走。

    责任编辑:龚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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