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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4月25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田耳:情节永远存在优化的可能

骆力言 本报记者 谢宛霏 《中国青年作家报》( 2023年04月25日   01 版)

    田耳,湖南凤凰人,1976年生。作品多次入选各种选刊、年选和排行榜。已结集出版作品十余种。2007年凭借中篇小说《一个人张灯结彩》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鲁迅文学奖得主。另获人民文学奖、郁达夫小说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等文学奖项十余次。现供职于广西大学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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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一个人的张灯结彩》《天题悬浮》等作品后,作为最年轻的鲁迅文学奖得主的田耳并没有停下探索新故事的步伐。由于早年从事过不同的职业,他的小说个人风格尤为鲜明,对故事具有独特的把控力。近日,田耳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分享了他的创作见解和写作经验。

    “黑书江湖”里的武侠情节

    新书《秘要》在题材上选择了武侠江湖的“背面”,那是另一个“佚名”的江湖,田耳将这片与黑书有关的江湖称为“黑书江湖”。在这片“黑书江湖”中,他对日常有着细腻独特的切割,并用虚构的江湖与现实的历史互补,在叙事情节上环环紧扣。

    当被问及为何选择“黑书江湖”作为题材时,田耳笑言,因为武侠一直是他们那代人的诗和远方,更缘于一次常规的课程素材题目。他回忆,在整理素材时发现了一名台湾武侠小说家的传奇职业背景故事,“从情报人员到武侠小说家的巨大跨度,让我很感兴趣。”于是就着这个素材,他写了一部中篇小说,后面又继续修改成如今的长篇小说《秘要》。

    在创作方面,田耳坦言,多种的职业经历在创作上具有许多作家难以得到的优势,“经历对于树立人物形象的多样性有很大的作用”。在他看来,正是由于当初接触大量的社会人物,再加上对生活也有充分的理解和思考,写人物才能展现其各自的特性。“没有足够数量的社会人物,场景就难以展开,更难以生动,就像养老院里难以出现像梁瞎子这种阴险奸猾的形象,更难以出现互相猜死的荒谬场景。”

    尽管在《秘要》里,田耳自觉职业经历其实用得不多,最主要是十年前收藏“武侠黑书”的经验。正是通过对这种小众收藏品的深入了解,他才能够在小说中将对黑书的印制、收藏还有交易、鉴定都写得细致入微,使得小说语言和情节真实可信。“虽然这一次的创作以虚构为主,但依然离不开现实。”田耳说,整个创作过程中,他都会非常缓慢地构想出几处闭环,比如将黄慎奎的作品冒名出版,比如纪叔棠从一个匠人嬗变成一个文字的侦探……“每一处闭环完成后,润色文字,接着融入小说的整体,都明显感觉整部小说质量得到提升了。”

    “《秘要》着重的是如何让已放开了的虚构如何回到现实并接轨起来,最后形成一个虚构与现实紧紧交织的闭环。这虚构与现实的结合除了能够让想象力得到发挥,也能产生一种严谨整饬的气质。”田耳认为“虚构程度越大,挑战越大,同时写作的空间也大,这导致每个作品的品质发生变化”。田耳一直希望自己的作品风格能够彼此区分开,要不同于《天体悬浮》中人物塑造的“失控”。 

    田耳曾将闭环的构造与情节编排比喻成织网,“好些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要凑到一块,那么我们编网的时候必然要考虑如何织得更紧密,不着痕迹”。他举出书中的例子,《秘要》里面的黄慎奎只是书商,在初稿中他的作用只是提供了最详尽的黑书目录,但在写作过程中黄慎奎的篇幅慢慢地、不可控地增多,这个人物作用性也在增大。“这时候黄慎奎与《天蚕秘要》一书的关联度会更为紧密。这便是故事本身给我提出了一个闭环的要求,我必须完成它。”于是,田耳挖空心思,想出多种方案,最后写进出版稿里的是黄慎奎作品的名称,被小丁和纪叔棠换成《天蚕秘要》重新出版。他认为,这也就让两者的结合度最为紧密,同时也贴合整个小说故事的走向。

    “一部长篇小说,每找到这样一个情节的闭合,都会提升作品的质量,也会给作者写作提供动力,想得越巧妙,越有成就感。而这构思的过程也就自带了游戏性。”田耳坚信,情节永远存在优化的可能,只看作者能否想出来,这也是编撰故事巨大的乐趣所在。

    到现实中寻找落脚点,让故事在似与不似中演进

    武侠小说曾是一代人的回忆和情怀,武侠梦更是启发了当时许多像田耳这样的孩子,促使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去接近这场梦。田耳说,因自己的父亲喜爱梁羽生与金庸,自己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他们的影响。梁羽生与金庸对历史与现实的重视,在《秘要》中也能体现出来,“明明是虚构,但又到现实中寻找落脚点,让故事一直在似与不似中演进,确实可以获得巨大的创作快感。”

    在他看来,这种创作方法较大程度地放开了虚构的可能性。“虚构在故事中相当于一种强力的、万能的黏合剂,把历史资料的一些断茬作了连缀,这种连缀是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田耳认为,在虚构与现实这种紧扣面前,对于创作者是巨大的拓展空间,再大的知识储备,智力和写作经验,都会在这样空间中穷尽。“这就是作家在脱稿后的一种虚脱感。”而回到此次《秘要》的写作状态时,田耳说在现实与虚构成功交接的瞬间里他体验到了一种游戏极致的优胜感,这是他想要一直维护的写作状态。

    “虚构确实是我们看待世界的另一种方式,尤其是陈述自己观点的重要方式。越是难以言说,虚构就越是重要。”田耳认为,从作家的虚构里,读者能捕捉到这个作家的写作理念和他与世界的关系。

    “但虚构面临的眼高手低,是所有写作者必然面临的困境。”田耳指出,淋漓尽致地表达出自己所想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他认为自己的写作相对传统,一直把自己当成写作的工匠,对于表达追求的也是最传统的标准即,准确。而《秘要》故事的虚构表达,也一如他所说的随着情节的发展,每个人物起初的设置和作用都在冥冥中发生改变。“正是这种故事与作者的对峙周旋,才摩擦碰撞出绚丽的火花。”田耳说。

    田耳认为,如今人们的注意力被手机阅读改变,写长篇小说需要考虑读者,文章需要进行巧妙的分段,在叙述中突出“环环相扣”的故事性。“只有当读者能够在阅读中获得乐趣,作家在得到读者认可的同时也会更加坚定自己的创作理念,才能让文学离开象牙塔与生活更好地融合在一起”。对于年轻的写作者们,田耳建议要多去体验生活,多去品尝小巷参差的烟火气,才能让创作更有活力,“写作对于作者来说不应该仅限于一个兴趣或职业,更应该是一名创作者的生命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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