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剧《尘封十三载》最让人欣悦的场景,还是剧终那一片鲜花盛开的小草原。陆安宁在养父陆行知、母亲杨漫的陪伴下,再次来到了这片生机蓬勃的乐园。刚经历生死劫的她,眼神里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镜头一转,少年的张山山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此时,已成年并更名为吴嘉的他,作为连环杀人的真凶,已被缉拿归案。剧作用较长的篇幅,阐述了一个阳光友善的少年如何走向犯罪的心灵史。在我看来,这也是《尘封十三载》的成功之处,即洞悉人生幽暗,揭示犯罪畸变,让这部刑侦剧更多了几分沉重和悲悯。
改编自娄霄鹏小说《黯夜之光》的《尘封十三载》,讲述刑警卫峥嵘和陆行知跨越十三年探查尘封悬案,最终师徒合力逮捕连环杀人案真凶的故事。悬疑的壳,现实主义的核,正是这部影片的深度所在。
十多年前的三起杀人案,有个显著特点,即每一具尸体的造型,都模仿了一幅世界名画中的人物。铅笔、樱桃头饰、鸟头面具、草莓娃娃等现场遗物,加上诡异的配乐,使这些极有仪式感的凶杀案,更让人不寒而栗。
为寻找真凶,卫峥嵘、陆行知和伙伴们虽说穷追不舍,却始终泥牛入海。再加上,随着一个个嫌疑人被排除,一个个新案又出现,案中案,谜中谜,使连环杀人犯被尘封了十三年。卫峥嵘因自食其言,未能限期破案,自请调离基层派出所,成了一名图书管理员。尽管陆行知已成长为新一任刑警队长,可尘封的归案依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到成人后的吴嘉重返故城,操起其父、连环杀人元凶张司城的那把铁锤,再酿血案,并故意留下遗物,使尘封了十三年的归案被重启,陆行知和卫峥嵘又重新站在了一起。直到如吴嘉所愿,不仅自己落网,也让警方了解到张司城才是罪魁祸首。
与所有的刑侦剧相同,《尘封十三载》着力塑造了人民警察呕心沥血,舍生忘死,接力破案,缉拿真凶,保民平安的群体形象。不同的是,该剧对一起起案件的调查与侦破,不仅折射着时代变迁过程中诸如拆迁房、女性生存、黑社会等现实问题,同时洞悉人性的幽暗,揭秘犯罪的根由,体现了一种悲悯情怀,在现实主义表达上更具广度和深度。
吴嘉之所以成了杀人犯,即源于变态的父亲张司城。从小就缺乏父爱的他,在母亲去世后更是受尽种种虐待。可悲的是,张司城癌症去世前,竟告诉幼小的张山山,自己是个杀人魔狂。因经常被打导致心理畸变的少儿,成年后不仅更名为吴嘉(谐音无家),且萌发了杀人的欲望。
吴嘉一方面挑衅警方,表达十三年后案件重演了,另一方面也是对其父亲的报复。只是这种报复,以毁灭自己的方式,尤显得愚蠢。吴嘉的人生悲剧,不仅在于其父的虐待和教唆,像他这样同时缺少家庭和爱的少年,一旦迷失就可能走上不归路。
武小文又名瓜皮,其实出身文化世家,他给卫峥嵘所画的像,就颇见几分功力。但由于祖传房产被人占用,一直不能收回,他因坐吃山空,几乎沦落成乞丐。他纵火焚烧祖房,将自己一同烧死。曲振祥之所以被称为“细虫”,亦因其从小被欺侮,性格懦愵,不得不屈从于争强斗狠的“刀哥”郭胜利,且坚信“劳心者治人”,充当其心腹。由于诡诈凶险,他竟设计将“刀哥”送进监狱,从而接手了郭胜利的黑产。
因怕当年阴谋暴露,曲振祥竟派凶手将已出狱自食其力的郭胜利杀死,以绝后患。黑社会的黑吃黑,以及权钱交易、正义不彰等社会积弊,无疑是曲振祥犯罪的土壤。
诚如《尘封十三载》所总结的,犯罪是“基因装上子弹,性格瞄准目标,环境扣动扳机”。所幸的是,卫峥嵘、陆行知们正在力求挽救每一个孩子。可要铲除滋生犯罪的土壤,让每一个青少年健康成长,显然需要家庭、学校、政府乃至全社会“抱着希望,尽最大力量”。
责任编辑:谢宛霏
刘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