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稻田（随笔）

    小城的西边是一片开阔的稻田，每天清晨我都会去那里走一走。时令进入五月，城外的稻田便换了模样。

    那天早上，我按照习惯沿着固定的路线向城外的稻田踱去。小城似醒非醒，早点摊、包子铺已客流渐涌，晨练的人陆续增加，不过寂静还是主流。微风清软，拂面示好。当我接近稻田时，眼前一亮，那亮处是水光。农耕开始前，先让土地喝个水饱，这样土质会更肥沃。稻田里的水清亮亮的，油黑的土壤浸没在水中，细小的土粒都仿佛陶醉了一般。

    靠近田埂处的水面已有水草伸着懒腰，在这个早晨我和它对视了几眼。那草丰腴饱满，许是得了这水的滋养，比别处的草长得更盛。稻田里的水光让这片地格外晃眼，它缺乏生机的形象已在我心里困顿很久，这时有了水的灌溉，它仿若被注入生命的力量，外观上改变了不少，看上去活力泛泛。

    这片稻田的面积很大，一望之下，我有点拢不住目光了。原来光秃秃的地里，被枯黄的野草零星点缀，很是粗鄙，而今，春夏之季所赋予的生机，这一片天地顿然与往日非同，有点改天换地的味道了。稻田四周的坝埂，小草繁茂，它们低矮着身躯，还在成长的岁月里拔节，随着夏天的脚步，在青春期里徜徉。那些草是细密的，并没有名号，有时，走在田埂上时，它们还会绊脚。而当我在这个初夏的晨光里蹲下身子与它们比肩，却发觉这一片稻田需要它们的助力，如此，风景才能与天时而合。这些草虽野生，无拘无束，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此时，我感受到了它们的好。

    在靠近马路的田边，一排杨柳临水顾盼。稻田里的水不仅丰润了野草，也给这一排树以营养的滋补。树高千尺，唯根其重。离开水，树的生长便会停顿，所以这满水的田地，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受益者。有水田相靠，它们的枝干仿佛也挺直了，枝繁叶茂，修长而立。

    当我在田埂上逡巡时，耳畔响起一声蛙鸣。这声音响亮而有穿透力，一听就是年富力强的一只青蛙。在乡村时，夏季蛙声一片，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总有蛙声入耳。我常常回忆乡村稻田的情景，也常吟咏辛弃疾的名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诗句与蛙声相携相融，稻田的生活过往让困囿于城市的我心怀念想。这个早晨蛙声一个鸣叫，唤起诸多回忆，荡起思绪的涟漪。

    此外，在稻田处走着走着，还有一些小虫子在我的脚边逃窜，它们都是以稻田过活，被我惊梦难免一阵抱怨。

    再过几天，这片灌满水的稻田开始翻耕、耙地，再接下来就是插秧。那时这里将又是一番光景了。

    一年四季，小城外的稻田因时而变。春种秋收，颗粒归仓。小城的变化徐徐而进，城外稻田种收两旺，不急不躁。我常常在城市与田野间流连，欣赏两处风景时，各有不同的心境使然。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不变。

    责任编辑：谢宛霏

辽宁营口市金彦学校教师 陈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