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的陪伴（随笔）

    冬阳杲杲，丝丝缕缕，如珠如玉，弥足珍贵。暖阳下休憩，心静如水，怀里搂抱一只小猫，不时用手拨弄一下它的毛发。它顶调皮，也蛮温顺，与人嬉闹间，便默不作声地睡了，让人很容易相信，岁月里弥漫的皆是温柔。

    早些年，每每偶遇街角的猫咖，妻子都会满怀欣喜地推门而入，与猫亲近、玩耍。而我，只悄悄地站在一旁，拍照留念，想来，此生与猫并无多少缘分。往后几年，因工作调动，妻子离家较远，一日拨来电话哭泣不已，我询问原因，她抱怨般说：“离家太远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孤单。”我并未多想，平日最多的是询问她的日常起居，确实忽略了她的“心”。

    忽有一日，独自路过猫咖店，抹去店门玻璃窗上的薄雾朝里望去，便想：送妻子一只猫，或许能带给她些许慰藉。我将友人家中出生不足3个月的猫带去了妻子上班的地方，妻子爱猫，听闻我前来，提早都已准备好了温馨的大铁笼。铁笼整体呈蓝色，三层，空间大，足矣小猫上蹿下跳。我小心翼翼地将猫从猫包中抱了出来，它有些陌生，探出脑袋不住地叫着。妻子轻声细语，喊着“咪咪、咪咪、咪咪”欢迎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客人。小猫一身灰白相间的毛，灰溜溜的眼睛顶像两只耀眼的铜铃。妻子抱它，它迷惑般蜷缩，后又转过头来，粉嫩的小扁嘴微张，于衣服上轻舔，倒有几分可爱。我洗净猫碗，备好猫粮，笼子最下层搁置好猫砂盆就匆匆走了。

    每日视频连线，妻子最乐意将猫高举，“梅花”小掌浮在半空。猫总是呆呆地定住，仿佛它认识我，又好像被我惊吓，我实在猜不透它的心思。猫与人不同，它会自己找乐子，并不记挂对错。前一秒碰碎一高脚杯，后一秒便能撕破大花枕巾，它的身子极轻灵，纵身一跃，“轻功在线”，“抓”它，总是不可能的。妻子想方设法逗引猫，遂购一逗猫棒，棒前缀了一红紫轻羽毛，若猫悄然溜入柜底或小缝，只需逗猫棒朝它身上点上几点，再喊：“咪咪、咪咪。”不多时，它便能自行跳出，于杆上杆下，杆前杆后，蹦蹦跳跳，那是在“炫舞”，窈窕身姿，萌化人心，藏着舞蹈家的影子。

    我向来觉得动物与人当有“别”，人于屋檐下生活，猫也当于笼子中生存栖息。可妻子不这么想，一有空闲，将猫抱出笼子，先亲昵许久，逗引许久，再任它“云游四方”。有时猫在人脸上轻踏、攀爬、静卧，我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大惊后妻子安然无恙。我怒吼：“猫可不认人，抓伤你，留下伤疤，找谁算账，痛苦要自己受。”她安慰我道：“猫是自己养的，不碍事。”周末随她住在单位，猫还是如之前一般，被妻子自由放开在屋中。

    有次洗脚，它的眼直生生盯住我，凌波微步，略带杀气，我撩拨洗脚水，吼它：“起开，起开。”它退后一步，又试探性地上前一步。我猛地蹿起，它才躲得远远的，真叫人“讨厌”。妻子说：“你不喜欢猫吗？看你老训斥它。”我答：“没有，只是它误伤了人，就麻烦了。待我穿袜，裹衣，再与它玩也不迟。”这时，我忽然明白：猫本是随和的，只是，我将它想象得凶恶。然，妻子并不怕它。

    前些日子，妻子又购一棉马甲给猫穿上，猫立刻精神焕发，大红牡丹的布匹，散出盈盈香气。一段时间后，妻子也总是嘴角上扬，多了几分笑容，由内而外，再不孤单。

    妻子给猫起名：七七。我不知缘由，只知道，她拥有了猫，便拥有了清香的日子。

    责任编辑：谢宛霏

陕西宝鸡市渭滨区高家镇孔家庄中心小学教师 俱新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