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家里下雪了,白天不是很大,只为屋檐添上了星星点点的冬日痕迹。
一夜过后,再往屋外瞧,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她又问我这边有没有下雪、衣物有没有添置好,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妈,这里很少下雪的,不是很冷,您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我哈出一口气,蒸腾的雾气随着我的动作飘散开来,消失在空中。冬日的到来让整个人都变得松弛下来,阳光照耀在窗棂上,又射进屋内一小撮,为书桌添上了暖色的光泽,窗边养护的盆栽也轻轻摇晃,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中。
我已经习惯没有雪的冬天了。听到母亲的话,猛然有恍如隔世之感,晶莹剔透的雪花似乎从那头跨越过来,撞开了我深埋心底的记忆。
故乡每到了冬天,一般是下的小雪,所以我清楚地记得,在小学时候的一天,天公似乎格外高兴,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不大的校园被白色浸染了。坐在教室里的我们不安分地往外瞧,下课铃“叮铃铃”地一响,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冲进操场。
雪太大了,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松软的雪里,雪花落在我们的头上、鼻尖,又附在我们的衣服上,互相望去,可真像一个个小雪人!我们自发分成两方,戴着厚厚手套的小手往雪地里一捞,再将它们压实,一个个小雪球就制作好了。我们很快就熟练了,动作极快地向对方扔雪球,一颗颗银球在空中飞舞着,欢声笑语响彻了整个校园。打累了,我们就靠在旁边的花坛上休息。长青的不知名植物也被雪覆盖,一向直立的枝蔓被身上的雪团压弯了腰,被我们将雪一拨,再次恢复笔直,只是过一会又被不间断的大雪压折了下去。我挖起一小块雪放进嘴里,它很快消融在了口腔中,冰冷瞬间充斥了味蕾,舌头几乎要被冻得没了知觉。小伙伴问是什么味,我笑意盈盈地说:“可好吃了,好甜!”他们看我赞不绝口,也纷纷挖一小块尝味,结果自然是被冻得龇牙咧嘴,我们又打闹起来,嬉戏在白色的天地中。
“女儿,你放假了回来,说不定能赶上看到雪呢!”母亲又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去年冬天,我没能回去看看故乡的雪,母亲一直替我感到可惜。我笑笑,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承诺着说:“一定,这回可得好好看看!”
我也盼望着回到故乡,看一看那久未相见的雪。
责任编辑:谢宛霏
重庆外语外事学院学生 杨诗锦(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