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原有两只芦丁鸡,但现在只剩一只了。每当想起另一只,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那是一个凉风轻拂的夏夜。在滨河湾,我和爸爸随着川流的人群在昏黄的路灯下漫步,路边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各种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的目光突然被一个卖宠物的地摊锁住。只见一个笼子里有几只拳头大小,浑身雪白的小鸟,它们有金黄的小尖嘴,圆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还有金黄的小爪子,在笼子里不停地跑来跑去,十分可爱。爸爸告诉我这是芦丁鸡,并让我挑两只买回家。
我喜出望外,急忙抓了两只装到盒子里。事实证明买东西也应该像考试那样认真挑选,这不,回家一看,只有一只漂亮,另一只头上只卧着几根浅浅的白色绒毛,像刚还俗的和尚——头发没长齐全,再配上贼头贼脑的眼神,实在不能说好看,但我依旧很喜欢它。
我给它俩起了名字。那只漂亮的爪子偏红,像秋天的枫叶,我便叫它“秋秋”,“秃头”的翅膀层层叠叠,像天上的浮云,我便叫它“云云”。刚开始,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俩,但后来发现它们一点儿也不亲人。一见到我就如同见了鬼一般,面带惊恐疯狂逃窜,躲到某个阴暗的角落,害得我到处找。在逃窜过程中,云云的翅膀蹭得脏兮兮的,没有了丝毫美感,我开始毫不怜惜地改口叫它“秃头”。
因为不会讨人喜欢,这两只芦丁鸡不再被我视为宝物。它们越是害怕我,我就越要吓唬它们,天天满屋子抓它们玩。看着它们惊慌失措地到处躲藏,我便觉得很快乐。喂食物也带着偏见——秋秋长得漂亮,受到优待仿佛是理所当然的,而那只丑陋的秃头就活该吃秋秋的剩饭。
有一次,我在追赶秃头时,不幸碰伤了胳膊,很疼,于是我便把疼痛化为愤怒一对秃头的愤怒。待我把它抓住后,便往地上狠狠一摔,“喔呜……”它勉强用翅膀稳住了身体,发出一声哀啼,惊恐万分地瞅了我一眼,便一瘸一拐趔趔趄趄地逃进了床底。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愧疚。于是用小米把它哄出来,轻轻抓住放回鸡窝里休息。然后那一丝愧疚就消失了,仅此而已。
但此后不久,秃头就生病了。吃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瘦,越来越虚弱。最后一晚它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喔……喔……”它的伙伴一直在它身边打转,发出声声急促的啼鸣,仿佛在鼓励它站起来,又仿佛在为它的病情感到悲哀。那声声啼鸣像一支支利剑刺入我的心。我突然明白,它们也是有感情的,也会痛苦。它们小小的身体里同样流着一腔热血,它们是活的生命,不是玩物。可我明白得太迟了,我只能看着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什么也做不了……
此后,每当我想起“云云”,都会痛悔自己对一只小生命的残虐。
雄鹰能翱翔击九天,鲲鹏能展翅负青云,自然被人们喜爱,可难道只有优秀的、美丽的生命才配得到珍视吗?一只小小的芦丁鸡,难道不应该获得生命的尊重?在大自然里,生命的形态不同,却应该是平等的……
请善待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小生命!
(指导教师:章健)
见习编辑:郑欣宜
责任编辑:周伟
河南信阳潢川县第二中学七(9)班 胡玉佳(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