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记忆（随笔）

    端午节前，总是会下些雨来，这些雨断断续续，会勾起人们的无限回忆。这一天不仅是纪念屈原的日子，也是驱逐瘟神的日子。端午节还是一个男人们有得闹，女人们有得忙，孩子们有得玩，大伙儿有得看的节日。

    那年的端午，我正看着电视里赛龙舟。响亮而急促的鼓声，上下翻飞的船桨把水面营造得热情洋溢，可把我这个北方人心里羡慕得紧。

    提起端午，就不得不说说粽子，包粽子和吃粽子都是颇具古风的行为，是端午重要的节日符号。

    包粽子要做很多准备工作，首先要去买粽叶，我母亲一般买的是传统的风干粽叶，这种粽叶包制的粽子虽然颜色暗沉，但是更加自然，放心。买回粽叶后，要将粽叶泡在热水里待它慢慢延展开，若用鲜粽叶还需焯一下水，这样包粽子时粽叶就不会轻易折断。

    接下来，淘洗糯米、红枣，准备捆绳，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万事俱备后，就该包粽子了。

    母亲是包粽子的能手，再窄的粽叶也难不倒她。

    只见母亲把粽叶旋转成一个小漏斗，然后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粽叶，右手往漏斗内装糯米，而后往糯米中间塞入一两颗红枣再用筷子轻轻搅动，尽可能让糯米间相互紧贴。接着，一手握住漏斗下部，一手折着粽叶盖住漏斗顶部，用力将漏斗上面的粽叶使劲盖向糯米和红枣，将粽叶围着三角形的粽子旋转着包裹，当粽叶的末端用完，这时候再拿一片新的粽叶裹边。裹到最后，将粽叶的末端转到粽子当中，用手扯出穿插的粽叶。既不能用力过大，扯断粽叶会前功尽弃，也不能用力过小，要是粽子露了“白白的脚趾”，就只能改喝“糯米粥”了。最后一步，母亲嘴里咬着捆绳的一头，另一头紧紧地将粽子绑个结实。

    经过一个小时的蒸煮，粽子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剥开粽叶，沾上白糖，浅尝一口，嘴里是一整个的软糯香甜。

    煮好的粽子总要分送给亲戚和左邻右舍，一包就是几十个，为此，妈妈小半天不得闲。当然，我们也会收到亲戚邻居送来的粽子，大家礼尚往来，其乐融融，彼此的关系因为这小小的粽子更加融洽无间。

    我也曾买过超市里包装精美的粽子来打打牙祭。先不说其冷粥块般的味道，单是昂贵的价格就让人觉得这份传统文化还得在民间找寻，而非在商家的算盘里。

    儿时，每逢端午，母亲会在我上学前将彩线系在我的手腕儿、脚脖子上，保佑我无病无灾并嘱咐我不要摘下。但是我天生的调皮捣蛋，彩线常常是上午还乖乖地戴在身上，下午就被摘下来，系一起翻手绳了。那时候的棉线总是掉色，翻了手绳，手上就青一点、红一点、黄一点……正当我玩得忘乎所以时，只觉得背后一凉，发现老师拿着教鞭站在身后，我只得像喝了雄黄酒的白素贞一般，现了原形，萎靡地站在教室角落。到了晚上，我又热情高涨起来，将艾蒿缚在一块点着、吹灭，开始熏烟，誓要把仲夏里的蚊子、苍蝇全都熏死。

    端午过后的日子，临近中、高考，学校放了假，我便得空整日玩耍。泽州公园的蔷薇正开得旺盛，天湛蓝一片，蝉鸣渐强，鸟叫长绵，老人们围坐在一起摇着扇，唠着嗑。直到阳光拉长了我饥饿的影子，才想着回家。

    虽说这些场景已不多见，但它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就像现在吃粽子，不一定要等到端午这天，但每次品尝它时会突然激起感情的涟漪，而我在这涟漪中体会着人情的温度，触摸着华夏文明的脉动。

    想到此处，电视的转播结束了，龙舟上的鼓点终是沉在了水里。

    责任编辑：谢宛霏

张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