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初见冬（散文）

    过了立冬，秋色还在挣扎，但风已开始凛冽。

    走在街上，银杏树明明已经将果子撒了一地，却还紧紧攥住黄叶的柄，仿佛不舍女儿远嫁的母亲，河边的垂柳虽已经了几场风霜，抱在树上的叶子也还能够遮住日光的窥探，河水荡漾着波光，努力活动着身体。天地间仿佛萧瑟了不少，但朔风中分明还带着些收获的味道，大田里的玉米已经归仓，秸秆抱团蹲在田地的一角，等待打块机将他们包装成块，送到牲畜们的食槽。人间初见冬，江河渐冻。

    人们从逐水而居到因需将水改道，大自然按照人们的想法变化，好像是一个包容的母亲，看着人们为了生活的舒适小打小闹，在大地上雕琢镌刻，让世界慢慢符合人类的审美。在大自然眼里，人类仿佛是倔强的孩童，以为脱离了自然母亲的樊笼，却依然脆弱如斯。自然不是人类的主人，却也不是人类的奴隶。

    有一条河穿过小城，流向远方。或者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我们的先辈们自远方而来，走到河边的时候，被壮阔的水域和富饶的土壤所吸引，在河的两岸停下脚步，休养生息。大河的水舒缓甘甜，滋润了先辈们的身心，两岸的山丘伫立不语，让朔风放缓了步伐，将严寒阻挡在山外。自此，河流与我们共同生存，彼此相依。人们在河上架起桥梁，在河岸边筑起堤坝，这段时间，又把整条河流的水放干，在河床上日夜施工，也不知要为河流再画出一个什么样的妆容。

    临近傍晚，高楼林立的小城上空没有炊烟，但热闹的声音却是另一种人间烟火。听惯了扩音喇叭的叫卖声，吃惯了小店里的油条豆腐脑，坐惯了穿街过巷的电动公交车，习惯了在小城里不紧不慢的生活。每个人都有一种适宜的生存状态，在不大的小城里，随便拉住一个陌生人，都能聊出千丝万缕的联系。邻居、亲戚、同事、同学，顾客与老板，老师与学生，司机与乘客，总能找到些联系让我们彼此亲近。

    时间轮转，生命在行进，生活也将一直持续。抬头看看渐黑的天色，有一朵云，向远方隐去。

    责任编辑：周伟

王文一